跟她记忆中的样子相差无几。
不过,前世她也只是匆匆见过几面,而且距离都还隔得老远,像是这样亲自召见她,还是头一回。
离得近了,阮南枝才发现,太后看起来远比京中那些同样保养得极好的世家贵妇还要年轻。
她的长发如墨,眉宇间的皱纹也极少,甚至就连声音听起来也年轻得很。
完全看不出来,她已经年过五旬将近花甲之年。
这容貌和身段、声音,就算是放到三四十岁的贵妇堆里头,也绝对是出挑的。
而且,约莫是午睡才起的缘故,她的脸颊还带着一抹薄红,越发显得年轻娇媚。
娇媚。
这个字眼才从阮南枝的脑子里冒出来,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无论如何,端庄雍容的太后都不该跟这样的字眼扯上关系。
桂公公给阮南枝端来了绣墩儿,阮南枝乖巧坐下,才听太后感慨道:“哀家身子不好,已经许久不过问前朝和后宫诸事了,还是昨儿个听阿音说,你和老三的婚事定下了,哀家便想着叫你过来瞧瞧,老三这孩子小时候命苦,长大了倒是争气,只是听说北夷最近一直不太安分,他身上的担子也重了。”
明明说不过问前朝和后宫之事,可却连近来的北夷使臣一事都还知晓,可见太后也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完全避世不出。
只是,到了这里,阮南枝依然没有看出来她的意图。
而且,这些话阮南枝不好接,她只好安静地坐着,一副乖巧听着太后训话的模样。
有小太监呈上了热茶,太后拿起茶盏随意喝了一口,才悠悠道:“以后许多事情,你身为镇北王妃,自该替他多分担才是。”
阮南枝乖巧应下:“太后说得极是。”
太后满意地看了看她,才又道:“不过,哀家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好孩子,无需哀家多提点,听说前几日,你还救了阿音,是阿音的救命恩人,说起来哀家还得感谢你。”
阮南枝连忙谦逊道:“太后折煞臣女了,不过举手之劳,而且当时臣女也被人算计其中。”
闻言,太后的眸子微微眯起。
之前一直挂在她脸上的温和笑意陡然转冷,她淡淡道:“哀家就这一条嫡亲的血脉,竟然还有人敢算计,他们莫不是以为哀家死了!”
啪!
因为气急,她直接将茶盏重重地往桌案上一搁。
滚烫的茶水四溅,吓得一旁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太后一转脸,却像没事人一样,对着阮南枝笑道:“没吓着你吧?”
见阮南枝摇头,她才笑道:“说起来,今日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太后扫了一眼旁边的桂公公,桂公公心领神会,转身就去捧了一个锦盒出来。
太后看着阮南枝笑道:“阿音那个丫头,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她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本也是应该的,可是那温泉山庄,却是哀家念她体寒,专门命人为她开凿准备的,以后还得叫她在那里调理身子。”
说到这里,阮南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太后虽是在为算计林澜音的幕后之人发怒,却也是在借此敲打她。
阮南枝当即起身,垂眸道:“臣女也觉得那份礼太过贵重,原是想过两日,等郡主的兴头过了,再给郡主送回去的。”
听到这话,太后眼底的笑意都真诚了几分:“哀家果然没看错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哀家绝对不会亏待你,这些赏赐你且先拿着,以后若遇到什么难处,也只管来找哀家。”
太后所赠,阮南枝自是不能推辞,而且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宫里头从不缺踩低捧高之人,得了太后这一句承诺,也能唬唬人,比如说昭宁公主。
阮南枝连忙上前谢恩。
太后这才摆了摆手道:“哀家也乏了,让小桂子送你回去吧。”
阮南枝这才行了退礼,跟着抱着锦盒的桂公公离开了永宁宫。
才走出正阳门,就看到了倚马而立的墨云,以及他身后镇北王府的马车。
“阮姑娘。”
在同阮南枝见礼之后,墨云才对阮南枝身后的桂公公道:“小桂公公,不必麻烦了,我送阮姑娘回去。”
桂公公自然点头应下,并将那锦盒交给了阮南枝。
阮南枝正想问墨云,她家主子在不在,按说,洛司寒早该面圣回去了,结果她还没开口,马车帘子在这时候突然被人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