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那时候秦氏和文兰鸢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妙,知道以阮槐书为人不肯替她们遮掩,为了保全秦氏,才又求到了洛祈安面前。
阮南枝初见文兰鸢的时候,还觉得她是个胆小怯懦的小姑娘。
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这么多年来打压迫害文兰香不说,明知道秦氏做错了事,还要替她遮掩,甚至不惜以她未来夫家做筹码。
这样的人,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胆小怯懦的性子。
怕是连小舅舅都被她蒙骗了过去。
阮南枝想着前世文兰鸢自万宝楼出事之后,小舅舅郁郁寡欢的样子,这一世他既然看清了文兰鸢的为人,应该不会那般伤心吧?
念及此,阮南枝忍不住感慨:“小舅舅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感情不顺呢!”
听到这话,阮言馨也跟着感慨:“谁说不是呢,不过,你们几个,也没有一个叫人省心的,长安整日跟个皮猴儿似的,不着调,你大舅母头发都急白了,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哪家姑娘会看上他。”
阮南枝心说,她长安表哥虽然不着调,但认真起来其实也靠得住。
上一世,就是他临危受命,奔赴前线力挽狂澜。
谁也没想到,那个整日里招猫逗狗不学无术的纨绔,会成为一呼百应的少年将军。
阮南枝以前没有往深处想,如今再回头去看,才惊觉,那时候只怕狗皇帝也不看好阮长安。
可他还是把这么重要的担子派给阮长安去了。
为什么?
只一个念头就叫阮南枝遍体生寒。
就是为了等着看他收拢阮家旧部,等着让他们做马前卒,借着南疆的兵力,将这些阮家余党和阮长安彻底剿灭,他才能收拢军权!
不曾想,阮长安竟然争气得很。
甚至不用朝廷助力,仅用整合了的阮家残兵旧部就击垮了一路势如破竹的南疆敌寇。
所以,阮长安的胜利,越发叫狗皇帝如坐针毡。
甚至狗皇帝驾崩之后,这疑心病也同样传给了洛祈安。
所以,他才会趁着阮长安班师回朝之前,提前做了部署,并给阮南枝下毒,软禁阮南枝,好用阮南枝拿捏不肯就范的阮长安。
之前一直都没想通的事情,在这一刻突然清晰明了。
阮南枝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这一世,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可是,南疆还是会来犯,到时又该如何应对?
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外间丫鬟来报:“小姐,周顺回来说,关于文三姑娘的案子,还得请姑娘去一趟大理寺做笔录。”
文兰鸢两次遇险,恰好都被阮南枝赶上了,算起来她也是重要的人证之一。
阮南枝应了一声,一番梳洗之后,胡乱吃了两块糕点,就同阿娘道别,一路坐了马车赶往大理寺。
可才走到百福大街,刚转过岔路口,却突然被人拦住了马车。
那人躬身而立,站在马车边上半点儿不让。
“阮姑娘,我家主子有请,他有要紧事同阮姑娘商议。”
阮南枝打起帘子看了过去,那人她认得,那人名唤流风,同流云一样,也是洛祈安的亲随之一。
她想不通她和洛祈安之间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想到那日在乌衣巷的一幕,阮南枝没有半点儿犹豫,直接冷声拒绝:“抱歉,我同你家公子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的,而且我去大理寺还有要事,让开!”
然而,流风却不为所动,大有阮南枝不同意,他就一直挡在马车跟前的架势。
见状,阮南枝也半点儿不惯着,她沉声吩咐阿肆:“若有人不识好歹,你就直接碾压过去。”
听到这话,流风的面上明显有些意外,似是没想到阮南枝竟然半点儿面子不给。
啪!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阿肆已经扬起了缰绳,准备直接从他身上冲撞过去。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突然从岔路口驶来,挡住了阮南枝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