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枝手指上勾着一枚姜时宴的印章,颇为无奈地叹息道:“我爹是什么样的人,婉姑姑难道不该比我更清司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选择,他一向很清醒。”
赵婉依然不信,但眼神里已经有了些许动摇。
阮南枝继续道:“而且,若是我爹不说,我又如何能知道婉姑姑的下落?婉姑姑对他而言确实重要,不过比起他的前程,和一双儿女的未来,他会怎么选?”
赵婉震惊了一瞬,似是没想到姜清远和姜嫣然的身份都被阮南枝知晓了,不过很快她低下头,泪如雨下,只是依然嘴硬道:“我不信,我不信!除非叫你爹亲自来见我。”
阮南枝勾了勾手指:“那可不行,婉姑姑,你猜,我爹为何把你交给我处置?”
赵婉愣在了原地。
阮南枝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追风手里端着的药碗,冷笑道:“我阿娘体弱,这两年一直都在吃着滋补身体的汤药,我瞧着婉姑姑脸色不太好,想来身体可能也亏损得厉害,所以便叫人将我阿娘的滋补汤药也给你送了一份过来,婉姑姑放心,这汤药跟我阿娘的那一份一模一样。”
话音才落,赵婉脸色苍白如纸。
她连连摇头,一脸紧张地盯着那碗汤药道:“我身体好得很,不用吃什么汤药进补。”
所以,她果然是知道阿娘的汤药有问题的。
阮南枝眼神渐冷,索性也不跟她装了,“原来,婉姑姑也知道,这汤药会叫人越渐衰弱,会吃死人的!”
赵婉浑身湿透,这会儿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因为冻的。
她连连摇头,哽咽道:“不是我!是你爹要这么做的,不是我!”
阮南枝冷笑:“可我爹说,是你怂恿的,你想叫我娘给你腾地方,你们想要侵占阮家的资产。”
“还有哦,”阮南枝亲自从追风手上接过了汤碗走到赵婉跟前:“难道不是你叫姜嫣然给我下的毒吗?”
话音才落,赵婉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更是再无半点儿血色,就连眼神也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她怎么也没想到,阮南枝竟然知道的这么多!
见阮南枝神色笃定,显然不会再听她狡辩,眼看着那碗汤药越来越近,赵婉歇斯底里道:“我有什么办法,这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我们都要成亲了,是你娘是镇国公府害得我们骨肉分离,是你们母女俩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叫我像老鼠一样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就连亲生儿子都不能相认,还要认你娘那贱人做母亲!我恨啊!就这么叫她慢慢衰败死掉简直太可惜了,我恨不得……”
啪!啪啪啪啪!
还没等她说完,阮南枝抬手就给了她几巴掌。
打完她还不解气,又抬腿朝着她的小腹猛地踹了几脚,才恨恨道:“冤有头债有主,分明是姜时宴骗婚在先,我阿娘也是被你们蒙在鼓里,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娘!”
“你要恨,就该恨抛妻弃子的姜时宴!可你既放不下姜时宴,又舍不得阮家的地位财富带给你的荣华富贵,但凡当初你据实以告,我阿娘连正眼都不会瞧姜时宴一下!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你还是选择了和姜时宴一起欺瞒算计!最后吃着阮家的人血馒头,还反倒有脸来怪我阿娘拆散了你们!你哪儿来的脸!”
阮南枝打累了,也发泄够了。
赵婉早已经瘫软在了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阮南枝蹲下身子,一把扣住她的下巴,直接将那碗汤药给她灌了下去。
“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你,对姜时宴,还有你们那一对野种,我都会一一报复回去,这都是你算计我阿娘的,我如数还给你,当然,你身体底子好,这汤药暂时要不了你的命,但会教你虚弱得抬手都费力,我阿娘吃过的苦,挨过的疼,我要叫你都体会一遍。”
赵婉被那一碗汤药呛得直咳,她伸长了脖子想要全部吐出来,可阮南枝却攥紧了她的喉头,像卡着鸡脖子似的,叫她根本吐不出半点儿,直到全部都咽了下去,眼看着她要窒息,阮南枝这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她张嘴就要咒骂,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嗓子也是火辣辣的疼。
见状,阮南枝微微一笑:“哦,对了,婉姑姑,我忘记告诉你,这汤里我还加了哑药,既然你说话这么难听,那就永远也别说话了。”
话音才落,赵婉急火攻心,直接晕死了过去。
阮南枝这才随手将药碗递给追风,走出了地下仓库。
外面阳光正好,满园花开正盛,她却感觉不到半点儿暖意。
阮南枝叹了口气,才从后门出来,准备顺着长长的巷子往外走,可还没走出几步,却被一颗核桃砸个正着。
她吃痛,揉着发顶,下意识循着那核桃投掷过来的方向看去,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