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密密麻麻一大张,看得姜嫣然眼皮子直跳。
阮南枝对待身边人总是很大方,往日她从阮南枝这边借走的时候,就没想过还。
姜嫣然哪儿想过还有今日。
偏偏赵氏已经不想再多看阮南枝一眼,气急败坏道:“还她,都还给她!”
这次姜嫣然真要哭了。
可阮南枝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对着赵氏笑意盈盈:“还是祖母识大体,顾全大局。”
这话无疑是在戳赵氏的心窝子。
当然,转身离开的时候,阮南枝也不忘提点刘妈妈:“刘妈妈在这边当真适应得极好,看样子,把卖身契放在阮家多少有些耽搁刘妈妈认新主了。”
刘妈妈的卖身契还在阮南枝阿娘手里,签了卖身契的奴婢连命都是主子,按说不该背叛才是。
阮南枝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理由叫刘妈妈不惜性命做出这样背主的事儿。
她前世掩藏得极好,现在阮南枝不介意推她一把。
这话叫刘妈妈吓得腿软,立即跪下磕头:“小姐恕罪,奴婢是听了小姐的吩咐才来老夫人这边伺候的,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
阮南枝啧啧道:“那你刚刚手上拿着鞭子过来,是打算抽谁?”
眼见刘妈妈心虚地将刚刚藏起来的鞭子又推了推,不等她狡辩,阮南枝吩咐身边的大丫鬟秋雨道:“既然刘妈妈都把鞭子都拿来了,我总不能叫她失望,秋雨,三十鞭子,你亲自打,她多说一个字,多打一鞭子。”
话音才落,刘妈妈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赵氏气得老脸通红:“孽障!孽障啊!家门不幸!连我身边的人都敢打!你何不把那鞭子打我脸上!”
阮南枝笑笑:“祖母说笑了,这刘妈妈是我阿娘身边的奴才,我教训她,跟祖母可没有关系。”
说完,懒得同赵氏继续掰扯,阮南枝动了动手指:“三十鞭子,打完了我就走,不然的话,我留在这边多陪祖母说会儿话,拉拉家常也是可以的。”
赵氏彻底说不出话来。
到底刘妈妈也只是个奴才,打了就打了,她这会儿半点儿都不想再看到阮南枝。
至于刘妈妈,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因阮南枝那句多说一个字多挨一鞭子,她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就只能这样硬生生地挨了秋雨的三十鞭子。
等打到最后,她人都已经昏死了过去,一身鲜血淋漓。
阮南枝才满意地带着秋雨转身而去。
她要让他们将阿娘的东西全部倒出来,这还只是开始。
不过赵氏也当真不经吓,阮南枝三言两语就将她唬住了,看着到手的东西,阮南枝刚叮嘱秋雨将东西收拾好,一转头,却看见姜府门外停着的马车。
依然只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不过因着马车边上站着的墨毅,叫阮南枝一眼就猜到了马车里面的人。
洛司寒……他怎么会来姜家?
而且,姜家宅院不大,就马车停靠的这个位置,正好能将正堂那边看个清司。
洛司寒也不知道来了多久,都听见,看见了吧?
一想到自己刚刚跋扈撒泼的样子,阮南枝到底还是有些尴尬。
这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她才会这般对自己祖母吧?
也不晓得不知内情的洛司寒会如何看她。
正局促,洛司寒就打起帘子,朝阮南枝看了过来。
“阮姑娘。”
今日的他穿着一袭墨色暗纹广袖锦袍,束白玉冠,再加上原就俊美无俦的面容,只一眼,就叫人脑子里突然跳出这样的字眼——风华绝代。
比起前几日,他的脸色好了不少,但依然带着一层病气。
他的衣襟上用金线绣着暗纹,虽然穿的一丝不苟,但莫名的就叫阮南枝想到之前藏身在石壁,她不经意间,那匆匆的一眼……
想到他锁骨上那一粒朱砂小痣。
阮南枝心下一慌,懊恼自己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但面上,她已经从容镇定的走了过去:“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此来所为何事?”
洛司寒神色温柔道:“刚刚送世子回来,路过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阮姑娘的声音,便好奇多停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