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恕罪!”
阿肆跪倒在地,看着从马车上下来,刚刚虽然有惊无险,但慌乱间连发簪都被晃乱的阮南枝,一脸懊恼和自责。
阮南枝转头看了一眼断掉的轮轴,“这也不怪你。”
谁能想到这轮轴突然就断掉呢,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而且,看样子在这荒郊野岭,短时间内是修不好的。
阮南枝这次出来本是为了找小舅舅,所以身边只带了驾车的阿肆和秋月,而且她们也就这一辆马车。
这会儿马车坏了,他们连回城都麻烦,更遑论跟着镇北王去寻医了。
阮南枝正为难,却见本来走在前面的马车突然调头停在她们跟前。
面如冠玉洛司寒打起帘子,温和道:“事出从权,阮姑娘若不嫌弃的话,可与我同行。”
他神色温柔,语气从容坦荡,叫人找不出半点儿错来。
而且,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
这样也不耽搁行程和计划,阮南枝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性子,她当即感谢道:“如此,便叨扰王爷了。”
洛司寒点头,让开了些身子。
阮南枝也不废话,留了阿肆在这里想办法修理马车,她则带着秋月登上了洛司寒的马车。
洛司寒的马车并不宽敞,但坐下他们两人倒是绰绰有余,秋月和墨毅坐在车前,四个人刚好能凑合。
只是,随着那道隔绝了外间的马车帘子一放下,这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便显得越发狭小了。
洛司寒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侧,并未刻意主动开口寻找话题打破沉默,也未冷着一张脸叫阮南枝不自在。
他就像是一块暖玉,不管何时都不会叫阮南枝难堪和无措似的。
只是,就算他再清瘦病弱,但身姿颀长,身量挺拔,而且气场十足,存在感极强。
再加上他身上那一缕独特的草药清香,和阮南枝身上的熏香纠缠在一起,几乎充斥着整个马车。
虽然很好闻,可却叫阮南枝莫名地有些紧张。
就算她再心大,再如何坦然从容,但毕竟也是第一次同外男共乘一辆马车,两人虽然分左右各坐一边,可马车这样窄,空间这样小,以阮南枝练武之人本就异于常人的六识,都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甚至……对方有些加快的心跳。
难道说洛司寒比她还要紧张和不安?
可阮南枝悄悄抬眼打量他,却见他神色从容冷静,只原本苍白病弱的脸色似乎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鲜活。
阮南枝正疑惑,却见洛司寒突然转头朝她看过来。
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里,宛若星河汇聚,盛大,璀璨。
阮南枝在他眼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旋即,却见他轻启唇角,“阮姑娘,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