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别怕啊,阿娘只是累了……若有来生,咱们……再做母女……”
阮南枝瞬间红了眼。
真好,她们还有来世。
阿娘还好好的活着,真好。
为了不让眼泪留下,阮南枝连忙抬头望天,将汹涌澎湃的情绪强压下去,又攥紧了拳头,将指甲深深嵌入肉里,那钻心的疼痛才终于叫她恢复了平静。
她这才连忙迎了过去。
饶是她已经掩藏的很好,却还是叫阿娘看出了端倪。
她抬手搭在阮南枝的腕上,关切道:“怎么了?我们枝枝脸色不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阮南枝连忙摇头:“阿娘别担心,我只是在车里闷的久了,头都有些发胀。”
恰好这时候,几位舅母已经收到消息迎了出来。
不等阿娘多问,阮南枝就搀扶着她进了府。
二舅母姚氏和四舅母许氏就快步跟了过来,并笑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阿馨盼回来了,枝枝又长高了,瞧着当真可人的紧!”
“这位是妹夫的那位表侄女?难怪世人都说外甥像舅,这姑娘和枝枝眉眼处竟有四五分像呢。”
大舅母和三舅母也紧跟了过来,围着阮南枝母女和姜嫣然说个不停。
几位舅母本来也都是武将家的女儿,而且都是自幼同阮南枝阿娘一起玩儿到大的,后来成为姑嫂,自是比旁人更亲密。
趁着她们拉着阿娘去前厅说体己话的功夫,阮南枝也没管姜嫣然,连忙去了南苑看那位恩人。
大夫看诊之后,阮南枝才知道,他虽然伤的重,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牵扯了陈年旧伤导致的身体虚乏,只需好生将养便是,没有性命之忧。
阮南枝这才松了口气,刚将大夫送出门,一转头,就对上那人那双冷清清的眸子。
他面上的血污已经洗去,露出他原本病弱苍白的模样。
虽然俊美无俦,却给人一种脆弱的仿似随时都可能碎掉的感觉。
他那一身血衣也已经被换下,此时一身湖蓝色交颈直裰,哪怕只是安静的坐在竹榻上,整个人也说不出来的温雅羸弱。
阮南枝总觉得,在皇陵之前,自己之前应该曾在哪里见过他。
可这般风华的人物,若是见过,她不可能没有印象。
“公子如何称呼?可是京中人士?为免家人挂心,我可差人先给公子家里报个平安信。”
说完,阮南枝有些紧张的看向他。
这话关切不假,但也是在打探他的身份。
想他气度不凡,家世定然不一般,而且前世他能调动兵马闯入皇陵,这样的人物放眼整个大齐,可不算多。
刚刚大夫还说,他身上有旧伤,尤其是双腿,恐怕不良于行。
阮南枝的脑子电光火石间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
阮南枝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原本也没曾想对方会据实以告。
毕竟他身受重伤倒在半路上,又言明路上还有人追杀,那他此时身上背负的事情定然不简单。
可叫阮南枝没想到的是,对方神色冷静坦然,他甚至都没有半点儿迟疑,便开口回道:“有劳阮姑娘,在下洛司寒。”
闻言,阮南枝蓦地一怔。
洛司寒。
洛司寒?!
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