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懂分寸,只是浅尝辄止,不会让人发现。
被松开的长乐急忙左右张望,说要保持低调的男人却总做一些高调的事情。所幸爷爷奶奶还在后厨,其他店也没人在往她这边看。
她指了下商业街尽头的方向:“这边不能停车,你开到停车场里去。”
“我知道,礼物放下我就去停车。”安室打开后备箱,开始将提前准备的礼物搬到串串店的角落。
长乐数了数,水果、老年营养品加起来有8箱。她原本没计划让他和两位老人见面,是安室坚持说来都来了,就见一下。只是没想到他在私底下买了这么多的礼物:“其实我回来也给爷爷奶奶带了水果,你这买太多了。”
“吃不完可以和邻居分享,我初次拜访长乐的家属,礼数得周到。”安室对着她笑,眉眼弯弯,显得清晨的阳光更是明媚,“我去停车,马上回来。”
说完,安室便重新发动汽车前去停车。长乐去后厨把忙着串关东煮的两位老人叫出来,老人见自己的孙女害羞支支吾吾的模样,又见角落里多出来的礼物,立马就懂了怎么回事,一句话道明真相:“长乐这是恋爱了?”
“嗯……”长乐含羞朝外望,安室也在此刻赶来,她立马牵起他的手带到爷爷奶奶面前,“就是他!叫安室透,是个侦探,虽然是混血,但是国籍是日本。今年29,东京大学毕业,对我很好。那时候我差点掉下悬崖,就是他救的我!还有啊……”
长乐一条一条细数安室的优点,不给他插嘴的机会。每说一句话,笑容就灿烂一分。
“你让人家自己说。”奶奶打断了她,拉着安室的手在供客人休息的小餐桌边坐下,使唤爷爷去倒水,“安室君早餐吃了吗?”
“谢谢爷爷,我来之前吃过了。”安室站起身双手接过长乐爷爷倒的温水,礼貌自我介绍。
爷爷奶奶一辈子就生活在镰仓这个小镇,不懂什么大学优秀,不懂侦探是什么工作。他们只看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总是一脸开心地注视着这个金发青年,而这个青年也始终温柔地牵着孙女的手,那双眼眸里饱含情意。
这就够了。
聊了许久,奶奶握住了安室的手,再把长乐的手迭上去,感慨道:“安室君,我们长乐啊,别看她平时总笑,心思细腻得很,难过也不愿意和我们两个老人分享,总是一个人默默承担。希望以后,你要能发现她的难过,帮我们多开导开导。毕竟人生,没有一帆风顺,总有想哭一哭的时候,是吧?”
长乐愣了下,嘴角的笑渐渐淡了,自从10岁那年,爷爷奶奶把她从三船家接回去,她再也没在两位老人面前哭过,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努力学习、努力打工、努力生活、努力去笑……
偶尔觉得难受了就去海边发呆,或者去找小檀,就怕让两位老人担心。尤其是刚失恋那会,她一下子瘦了20多斤,整整半年不敢回镰仓,就怕他们见到了担心。直到状态调整好一点,才敢出现在两位老人面前。
其实,爷爷奶奶都能猜到吧,怕说了惹她难过,也在用老人的方式爱她。以前他们总问“藤真君怎么没陪你回来”,但她暴瘦之后,爷爷奶奶再也没提过这个名字。
“能有什么难过的事情,我现在事业顺利,感情也有着落,好着呢!”长乐重新展开笑颜,握住奶奶的手,挑眉打趣。
令她意外的是,安室慎重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满眼认真:“我会的,奶奶。”
接着,他便与长乐十指相扣,又重复一遍,这一遍,是对她说的:“我会的。”
长乐对着安室傻笑,捏了捏他的手背,靠在他的肩上:“我也是,你也能和我分享。”
她见安室的嘴角不经意地僵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点头答应。
长乐知道安室有秘密,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不过没关系,她会等到那一天,安室对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街上的游客慢慢多起来,四人的闲聊被迫终止。长乐带上口罩在前台收银,安室和两位老人去后厨把落下的进度补上。
忙碌中简单吃了一顿午餐,长乐与安室便要回到东京。两位老人还希望他们把水果都带走,推托好久,奶奶还是提着箱子想往他们手上塞。
长乐见爷爷奶奶的轴劲犯了,戴上帽子,牵起安室的手就跑。跑远一段距离,转身,爷爷奶奶正站在店门口望着他俩,她踮起脚尖向两位老人挥手道别。
两人肩并肩,慢慢悠悠地往停车场走去。商业街吹起一阵风,长乐压紧帽子:“我要去片场了,晚上要熬夜拍戏,你呢?”
“我有些事要查,也要很晚结束,你要拍到几点?”
“估计凌晨2,3点吧。”
安室平日里休息的就很晚,担心深夜前往长乐家会打扰她休息,所以一般有事情就在米花町的公寓里休息,难得晚上空,就去睡在长乐家。
看来,今天他深夜去长乐家,不会打扰到她。
安室帮长乐打开车门,弯腰撑在驾驶座上,轻声道:“那我晚上在你家等你。”
“嗯,好。你困了就先睡,我到家会很晚。”长乐拉住他的衣领,微微用力向下拉,在他嘴角留下浅浅一吻,“赶紧一起出发吧,我迟到了导演会骂我。”
“好,注意安全。”安室正准备收回手,又想起她昨天上午超速的事情,提醒她,“高速限速100码,你别超速了!”
“我知道啦!你也注意安全!”
长乐将安室推出驾驶室,关门,两人一前一后驶在镰仓回到东京的滨海高速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