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睡着也将他抱得很紧,就像第一次吸食煞气那样令他挣脱不开。
魈看见她散落在床下的长发,细细撩起,将摆在枕上的青色发带放在掌心,尝试性的拎起云织软软的发丝摆弄。
他不敢用力,害怕这看起来风一割就断的头发在他手中碎成几段,也害怕云织最喜欢的青色发带被他稍一用力就扯成两半。
最后小心翼翼了一个小时,发带胡乱穿梭在云织发丝之间,笨拙的绑着好几个蝴蝶结,但一点没起到束发的作用。
原本还算整齐的头发东翘西翘,魈默了默,见云织没醒,又小心翼翼的全拆开了。
等云织醒时就发现梳好的头发又乱了。她丝毫没怀疑到魈身上,只以为是自己睡觉乱滚造成的,打理了好一会儿才出门。
“唔,长头发是有点麻烦,但是我又不想剪掉。”她摸了摸今天编好的发型,略有些苦恼。
最近头发乱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很难不让她怀疑是自己用的洗发水有问题,导致发质变化爱打结!
魈一本正经的看完她打理头发全过程,又看她苦恼的面孔,说:“我有一法器,可以梳理长发。”
“真的!”云织问,“怎么没见你用过?”
魈说自己用不着,他头发不算长,平时很好打理。
他又拿出那个晚上想补偿给云织的小香囊,依旧鼓鼓囊囊,材质外貌都不起眼。
这次云织欣然接过来了,一打开就看见了几乎要流到香囊外的、金光闪闪的摩拉,闪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哇好多钱!”云织猛地眨了眨眼,惊讶问:“你怎么这么多钱啊!”
看着都堆成山了。
魈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意,淡然开口:“帝君赏赐、清剿魔神窝点所获、还有多年以来的工资。我的衣食住行都有望舒客栈对接,这些东西对我没有用处。千年累积下来,这个香囊已经快装不下了。”
云织又翻了翻,香囊叮铃哐啷响,她又在里面看见了琳琅满目的法器,看得懂的看不懂的都有一大堆。
她翻了好久才找到魈说的那把梳子,象牙白,雕刻着繁丽的花纹,触手生温,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冷梅香气。
“是这个吗?”
“嗯。”
云织试了试,用上去就感觉像是进行了一次专业的头皮按摩和护发保养,发丝顺滑黑亮,效果卓然。
云织当即爱不释手,将它放在妆奁中,喜滋滋的看魈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法器。
不过东西太多,她没翻完,很快就到工作的时间了。
云织意犹未尽的把香囊还给魈,说:“晚上再继续看吧,我得去帮言笑大哥忙了。”
魈没有接,而是把她手推了回去:“给你了。”
“真的,你舍得?”云织虽然这么说着,却已经十分喜悦的把香囊放在自己包里。
二人一起往外走,她跑了几步又停下来等魈,挽住魈的胳膊,在他耳边像只小团雀般叽叽喳喳的碎碎念。
“这些是你的全部身家了吗?”
“差不多,我还有一个洞府。”
“那你岂不是把财产全都交给我了!”
“嗯。”
“嘿嘿,人和钱如今都在我手里,我们还见过了钟离,你以后可真的跑不掉啦,要和我过一辈子才行!”
“不会跑。”
听到这句话,走到远处的矮个子身影猛地跳到高些的那个身上,被他快速揽住腰护住后,又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声音响亮到令人脸热。
云织说:“魈,有时间我们去璃月港转转吧。”
“做什么?”
“把我的尘歌壶布置一下呀,壶里面大,又安静又安全,以后我们可以住在壶里。我们在望舒客栈工作,附近房子都太远了不便于行动,没退休前就在壶里住吧。”
“好。”
“而且员工宿舍太小了,隔音也不太好,想做些什么都不方便。要是我们以后真的有了子嗣,也得规划个更大的居住领地才行。无论是金鹏还是我的本体,应该都不小吧……”
“我还有洞府。”
……
季节往寒冬迁移,望舒客栈屋顶的树叶也逐渐枯黄飘落。风卷着它晃悠悠下坠,今时却少了个会在栏边接住树叶的孤寂身影。
晨露在阳光下闪烁,望舒客栈被笼罩在一束平滑温暖的阳光中。食物的香气唤醒了尚且朦胧的早晨,瞬间将静谧的帷幕拉开,山石草木都鲜活了起来。
降魔大圣处理完一处窝点,看见魔神残念演化的秽物扭曲着爬进自己的身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寒冷和痛苦。
手掌按在胸口,心中稳健跳动,其中有一股温暖将身体中的一切阴寒吞噬,转化为蓬勃的生命力修复了他不小心出现的伤口。
他嘴角不易察觉的松动,没有贪恋战场,转身走向晨光笼罩的方向。
嗯,该用早餐了。
他的爱人还在那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