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力量凝聚超越了世界的承受能力,天空中猛然破开一个大洞,一股强烈的吸引力犹如黑洞般不可违抗的将众神吸入其中。
在这其中,神界迎来了一场大换洗。
古树牺牲了自己补全了这个大窟窿,同时多罗也因为本源之力以及斩杀功绩被定为“时间与生命之神——云织”。
每一位时间与生命之神,都叫做云织。自此以后,多罗的全名就变成了多罗·云织。
很多人不服,于是又爆发了一场新的比武。成为新神的多罗也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再一次将众神打趴在了地上。这一次,世界上再没有神明质疑多罗。
因为古树的牺牲,多罗回到了近千年未归的山内。她本以为古树已经就此消失,但回去一看,却发现原本庞大的古树位置上立起了一棵挺拔精神的小树苗。
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们七嘴八舌的问她外界如何,顺势告诉她古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所以做好了准备。
古树是聚集天下万物生命之力的根源,天地间的一切生命都从此处离开,最后又回到此处,所以古树不能死去。
因此在它以身祭天之时,它便留下了自己的种子。
了解了事情之后,多罗又回到了人间继续生活。一边监管着神树的成长,一边计算着时间的进程。又是两千多年过去,世界变幻成了新的模样,世人忘却了神明的存在,上界的神明终于老实下来不再作妖,多罗便请辞了自己的神职。
她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再需要神了,人类靠着自己的双手能够活得很好。而她,孤寂了千万年,也想要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羁绊。
于是在虚无的空间中,她和天地法则对视,提出了自己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
“你想好了?”
熟悉的话语再次在梦境中响起,她看见自己坚定的目光,记忆终于打破了桎梏如放闸般倾泻而出。
原来这才是她的曾经。
原来这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羁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能够互相牵扯一生,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有着最直接的羁绊相连。
但神明是没有的,神明脱离了凡世间,所以一切凡尘规则与他们无关。
云织作为生活在凡尘中的神明,在漫长的岁月中看着人来人往,潮起潮落,朝代更迭,即使已经对所有的人情冷暖了熟于心,却也羡慕极了人能够拥有自由自在的七情六欲,能够拥有牵扯不断的羁绊情缘。
所以她开始旅行。
好在第一次旅行她就遇到了属于自己的羁绊——那个总是冷着脸不茍言笑的仙君,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很热心肠,有危险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出现。
梦境画面最终停留在一片漆黑之中,虚无缥缈的叹息逐渐远去,转而是耳边传来了女子一声清浅的叹息声,让人很熟悉。
云织脑海很快分辨出现实与梦境的区别,迅速挣脱开梦境睁开眼。
阳光攀着窗棂斜斜落在被褥上,屋内染着温暖的颜色,家具仿佛都泛着明亮的光。
从无尽的厮杀和漫长的岁月中缓过神来,云织缓缓忆起昏睡之前她和魈应该还在洞里。
可现在……熟悉的屋内布置和背对着她熟悉的人影,无一不透露着她正在望舒客栈的事实。
“咳咳。”也不知这次她睡了多久,嗓子干哑发涩,甫一开口便是一串拉扯出的咳嗽。
她的声音惊动了背对着正在拧毛巾的鸿歌,鸿歌猛的回头,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云织,你终于醒了!”鸿歌立刻丢下手中刚刚拧干的毛巾扑过来捧住云织的脸,用力度直接的表示着她的开心。
云织笑了一下,抬手轻轻拍了拍鸿歌的手背,然后坐起来,指了指圆桌上的茶壶,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干涩的说:“好渴,水。”
“哦哦哦哦!是得喝水是得喝水!”鸿歌一拍巴掌,恍然大悟的折过身倒了杯水给云织。
云织含着水慢慢喝下,润了润嗓子,这才问:“我又睡了几天?”
鸿歌伸出四根手指,夸张道:“四天!整整四天!”
四天!
饶是云织也吃了一惊。
她在壶里时昏睡最久也就是一整天,这次居然花了四天。
难道是因为记忆的恢复?
“云织,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放假去周围玩玩吗?怎么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昏睡!
前几天白术先生和七七小姐义诊路过的时候我们央求他们来看看你,结果他们也束手无策,可吓死我们了!”
鸿歌见云织醒了,终于忍不住发问。她脸上担心和惊喜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还夹杂着一丝好奇:“而且你知道是谁送你回来的吗?”
云织正将散落的长发束好,听见鸿歌问到了自己想打听的问题,眸光一闪,顺势问:“是那位仙君?”
鸿歌又是巴掌一拍:“正是那位小爷!”
紧接着她又问:“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除了那位旅行者,那位小爷一向生人不近的,那天居然抱着你回来了,可当真是比看见你昏迷更让我们惊讶呢!话说,你们俩是怎么碰上的?”
看来是魈在自己昏睡的过程中一个人带着她这个累赘闯出来的,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忧思流转,云织直接忽略了鸿歌八卦的问题,抬眸对上鸿歌的视线,微微蹙眉问:“那他看起来可有负伤?”
鸿歌心直口快的回:“没有吧,我看他健步如飞和往常一样啊,衣摆连根草都没粘上,头发丝儿都没乱一根,不像你,头发衣服鞋子都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