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亚以泪洗面的日子里,一幅画由侍女洛儿悄悄带到她身边。
那是一个穿着华服的美丽女子,紫罗兰色的双眸仿佛天边的辰星,她端坐在鲜花盛开的花园之中,嘴角微微勾起,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
画被利亚悄悄的放在了床底。
她开始反抗,绝食,用自己能用的所有手段,这是她的第一次反抗,迎来的是父亲毫不留情的镇压。
利亚绝望了。
她的反抗没有带来任何改变,她沉默的在床边拿着画看了一整夜。
第二日,利亚托洛儿将画还回去。
她想,总要有一个人走出去。
这次的时间很久,利亚在恍惚间突然发现,婚礼的一切都停滞了。
她的母亲时常忧心的看着她,眼底偶尔漏出责备,伴随着一声声叹息。
她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那一天,爱德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迎娶她为他的新娘。
这是父亲的妥协。
油画宫殿(二十一)
漆黑的房间中,环抱住画框的男人收回了手,他安静的走到画前面的凳子上,优雅的坐下,双手交迭在大腿上,嘴角是一抹微勾着的,诡异的微笑。
他的背后,墙上涌动了起来,一张张痛苦的面孔,扭曲的四肢在墙体里浮现,整个房间仿佛活了过来一样。
“噗。”
一阵阵喷雾式的声音密密麻麻的从墙体里传出,仿佛有人在不停的扎洞,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从墙体席卷出来,一根根细小的根须攀爬着挤了出来,它不断的变换,根须粗硬,尖刺迸发而出,直到顶端,一朵硕大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一朵朵,一面面。
他们拥簇着中间的男人,等待绽放的时机。
翌日。
平日热闹非凡的餐厅在今日有种诡异的安静,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用餐结束也没有停止,反而更凝固了。
许多人用餐完依旧没有离开二楼,远远的观望三楼下楼的入口,不多时,鄢钦和甘来面色凝重的从上面走了下来。
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
紧跟着,莫烟也出现在了后面。
“你们也没有找到吗。”莫烟步伐有点匆忙,这两个人实在走的太快了,也没有理她的打算,不过她也没有想真问出点什么,南山叙还在不在三楼,她早就一清二楚了。
现在询问,不过是想借着两个人把事情做实罢了。毕竟他们可是南山叙身边最亲近的人呢。
鄢钦二人当然没有理她。
“好歹也是莫姐告诉你们的消息,不谢一声就算了,还在这里当哑巴。”许久不见的赵一响带着肖小出现在莫烟身旁。
鄢钦二人回头。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赵一响一脸莫名其妙,他本以为对方会很气愤,或者干脆继续蔑视他们,但两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的是。
看傻子。
“南山叙都不在了,我们也不用管怎么多了吧。”甘来舔了舔嘴唇,一抹艳红蔓延开来。
“要是他真还有什么计划怎么办。”鄢钦低声道,“你哥呢,怎么他也不见了。”
甘来耸耸肩:“那晚和黎清清他们去聊天后就不见了。”
鄢钦略微诧异:“你也不怕他们出事。”
甘来翻了个白眼:“你放心,这个副本就算我们全部死绝了,我哥也能稳稳当当的走出去。”
鄢钦没回话,作为八层大佬简前任副本npc,苦尽的能力一直是深不可测的,没有任何关于他过副本的资料,也没有任何人说见过,如果不是知南组局,他这辈子恐怕也碰不到。
也不对,或许路上可以遇到,那个男人似乎很喜欢去酒馆。
“喂,油画鬼,你嘴巴说点话可真难听,要不我把你嘴巴撕烂吧。”甘来笑嘻嘻道,他的手掌很大,能轻而易举将赵一响这个成年男人的都覆盖住,那双手单怎么看着有种蓬勃爆发的恐怖感,赵一响毫不怀疑,甘来是说真的。
但是……
“油画鬼?!”比赵一响更快质疑的,是他的搭档,肖小,她诧异的看向赵一响,眼底隐隐有些惧怕,“赵哥,你……”
“他说你就信吗?你看不出来他是在挑拨离间吗。这两天多少人被这句话骗了,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也要像他们一样吗?”赵一响头都没回,这种小儿科的激怒法,根本没什么好信的。
肖小不敢说话了,但还是不自觉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也和赵一响微微拉开了点距离。
这是自我保护的趋势。
这微妙的动作让赵一响心头烦闷,只觉得猪队友,两人手腕间的绳索还在,他猛的一拉,肖小一声尖叫下,整个人也跌进了赵一响怀里,脖子被狠狠摁住,动弹不得。
“肖小,搞清楚,我们两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这条绳子从我们组成搭档就带在一起,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单独时间,能被油画鬼偷袭掉面具,而且昨天早上莫姐才用卡牌测了我的身份,怎么,你要说是昨晚的问题吗?”赵一响按住肖小蠢蠢欲动的身体,他虽然瘦小,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对付肖小这种娇小又胆子小的女子还是错错有余。
不知道是赵一响属于人类的体温起了安抚作用,还是莫烟的卡牌给了安慰,肖小终于冷静了下来,低声道:“赵哥,我错了,我只是有点怕,你先放开我吧,我知道你是赵哥。”
“哎?你先别道歉啊,你又没做错,他就是个油画鬼,假装身份还装上瘾了,别怂啊肖小,去质疑他。”甘来慢悠悠道,一张小脸上满是看好戏的样子,他这副样子,不少人都把天平偏向了赵一响,只觉得甘来是在故意离间两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