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出去了就不用过副本了，也可能是，得有一个目标。”知南打了沐浴露，水没停，哗啦啦的，感觉说的有些太官方了，他笑了笑道，“还有你想吃的柑橘味糖。”
系统暗戳戳强迫他们过副本，如果没有一个目标，大部分人都撑不下去，选择死去也许是一个更好的结果。
不用担心受怕的过副本，精打细算的省积分，开直播当小丑，不会对来来往往人满身血迹都习以为常，也不用因为等级不够永远徘徊在三个场景里。
“你也想出去。”禹秉道。
“是回去。”身上的泡泡被冲走，知南关了水，又打开了。
气氛一下有些沉默。
他对现实世界没什么留恋，但也不会选择留在塔都，塔都不会是他的根，他随风自由。
“我找不到第九层。”沉默了许久，在知南都感觉到了一些冷了，禹秉终于开口了，“我不能离开这里，你离开后还会回来吗。”
他语气很轻:“这里没有柑橘味的糖。”
知南突然有些笑不出来了，他知道禹秉说的只是糖，但浴室外那道模糊的影子又似乎在提醒知南。
不仅仅是糖。
“有那么好吃吗。”知南道，那样包装廉价，混着香精和不知名色素，一角钱就可以买一个的糖，有那么好吃吗。
“嗯。”禹秉应声，他还在坚持问，“你会回来吗。”
他会回来吗？
实际上他到了第九层都不一定走得了，他身上还背着0719这个系统，0719绑定了禹秉和他，他们身上一直连着透明的线，所以知南才会每次那么准的猜中禹秉的出生点。
但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你也想的太远了，我离第九层还差八层呢，就是跳到第五层，也还有三层，更别说找不找得到搭子。”知南道，他给不出一个答案。
“对我用牵引线。”模糊的卫生间门上，一只手掌印印在了上面，“很近，用不了多少。”
“主人不行哇，他连系统都没有，牵引线可能绑都绑不到他身上，用了都是浪费，而且搭子是因果关系，起码都会有点联系的，像东天和池三那种就是，主人还是别浪费牵引线了。”003突然冒出，它有些怕禹秉，一整个嘀咕声。
哗啦啦的水声是知南的回应。
“试试。”禹秉两只手都贴在了门上，如果不是知南之前严明纪律的讲了不能随便在他在卫生间的时候冲进来，两人从一开始谈话就该是面对面了。
【牵引线使用对象绑定】
【是否确认使用牵引线】
知南手贴在门上，他莫名有些紧张，好像希望是他想的答案，又不想是，以至于声音抖了一下:“确认使用。”
一条粉色星星点点细碎的线从知南手腕处延伸而出，那条蜿蜒的线穿过浴室门，随后，线绷直了。
【牵引线使用成功】
【恭喜玩家知南，找到缘定之人】
知南脑子一下子空白了。
003也宕机了。
“我能和你一起出去吗。”禹秉问道，他声音并没有多少波澜，似乎早就知道了。
“你找不到第九层。”找不到第九层，也没法用正常的办法进入，这个搭子等于无，准确来说，这个消息不仅没给知南生路，甚至断了知南生路。
禹秉似乎懵了一下，他很快想通了知南了意思，语气带上几分急切，就是不知道是往那方面的:“你也不能出去了？”
“好像是。”知南道，003也没吭声了，如果换个人估计已经崩溃了，就用直男说的话来说，塔都里大部分都是以通过第九层出去为目标的，现在目标没了。
知南也有些迷茫，他想了想:“塔都其他地方的风景怎么样。”
知南这话题转得太快，003还在宕机中，禹秉却是毫无障碍的接应了:“有很多地方，很好看。”
“好，我洗澡了，你休息吧。”知南收回手，细碎的粉线却还是连在两人手上，随着知南的动作越变越长，“003，这个线什么时候消失？”
“一会就消失了，主人，你没事吧。”003小心翼翼道，它是高智能系统，记忆最初同步与主系统，也明白不能进第九层代表什么。
在系统确认禹秉是知南搭子的时候，003都觉得自己以后找不到理由让知南努力爬层数了。
“我积分庞大到一定程度，是不是就不用进副本了。”知南冲掉了头上的泡沫，软踏踏的头发贴着脸，薄唇水润粉红，看着很好亲。
“对的，只要有每天能抵扣占地费和住宿费的积分，主人想在塔都待多久就待好久。”003察觉到知南并没有消沉，它松了口气，尽职尽责得开始解释，“以为主人的进度，跳级五层的集结副本会带来庞大的积分，让主人直接拥有达到五层的积分，可以休息很久很久的时间，再过几个副本的支线，又可以往上升！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到第……”
003声音一顿，它快速飞舞着，cpu都要烧着了:“就可以拥有更多积分！”
它大声道。
“那还不错。”知南关了水，他刚才答应鄢钦也有003的原因，在鄢钦说话的同时，003一直激动的在他旁边科普跳级的好处。
没错，跳级有很多好处，唯一的坏处简单来说就是，你吃不下。
知南答应下来也不是一腔热血或者自信过头，003同他说了，五层集结副本的难度等同于惩罚副本狼人杀，还有一个难点就是，人太多，一个集结副本至少都有几百人，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就能让你死几百遍。
“有什么办法可以伪造出禹秉加入队伍的信息。”知南穿上衣服，他擦了擦头发，有些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