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人是风清霁月努力上进的好学生,只是听着他随口胡诌的俏皮话便红了脸,让他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自责不已。
他每晚偷偷送着满眼前途的少年回家,自己到家后则趴在桌子上记着复杂的公式和繁多的单词到凌晨。
丝毫未注意那道飞速上楼驻窗的人在皎皎月色下向他背影投去的炙热视线。
试题堆满桌子,他敲敲发晕的脑袋,又开始写那写了无数遍的三字姓名,使它化作长矛刺穿名为“放弃”的坚盾。
有时心动来得很快,只是课间操的中规中矩,便有了一见钟情,他知道那不会是一时兴起,至少对他来说不会。
他从来没喜欢过人,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可只要一想着高三是彼此的最后期限,他就难受得心悸,甚至在睡梦中面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都无比厌弃自己的无能,怎么就抓不住自己爱的人呢。
有了爱才开始惧,从前的不羁早已被磨灭,他害怕自己爱的人在大学会遇到更多人,被更多人喜欢着。
于是他被曾经的朋友嘲讽着一步一步往上爬,离爱的人越来越近,只有他知道他多么害怕这段暗恋无疾而终,高考后手湿汗津津的捏着那封写了很久,打了无数草稿的信。
他犹豫不决的走向少年,少年笑眼弯弯的冲他伸手,像在笃定面前紧张的人是自己此生唯一的爱人。
或许他太过胆小,太过自卑,竟忽视了少年只对他有的潮红脸颊与绵长目光。
他颤抖着手对双向的爱感到不可置信,接着被少年揽进怀里,消瘦尖削的下巴磕着他的额头,他听他说,“我们一起。”
起风了,吹走了忐忑,吹来了爱情。
1
24个小时前,我死了。
2
三个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把我原本清晰的人生轨迹捏的粉碎。
在那之前,我有漂亮的女友,有一对活宝似的父母,也有着看似亲密的朋友。
在那之后,我只有空荡荡的病房,永远打不完的吊瓶,和承担不起的手术费。
可我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们了,这让我怀疑我是不是早就死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躺着,直到刚刚,护士拔掉了针头,心电监护仪屏幕上由山包变为平地,医护为我盖上了白单。
我不禁叹道,这就是死亡,竟如此清晰。
这时候有个一身白西服的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拉着我的手使我坐了起来,我站在病房中央,看着一帮人把我慢慢地推出门口。
“我是白无常,咱们长话短说,如你所见,你已经死了,现在有一天的时间允许你存在这世间,你可以看看你想看的东西,毕竟去了那边就要重新开始了。”
我点了点头,他点了根烟坐在床上。
“去吧,我在这等你。”
我回头看了一眼表20:00。
21:00,我在一间豪华酒店的大床上找到了我的女朋友和我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