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逆乙的病情评估,每月的“回家日”完全可以回家,亲情的情感连接,有利于精神病人的病情。
逆乙一次也没回过家。
没人探望,没人接。
好像被人彻底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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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遇行问窦医生,“逆乙入院后,有没有过纵火行为?”
窦医生拿着逆乙的病例,摇头否认,“逆乙病情比较稳定,按时活动,按时休息,按时吃药。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呆在角落,从来没有过暴力行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别人。不过我们院对这方面很严格,他没有机会拿到纵火工具。”
程遇行问:“那他没有机会纵火,有没有纵火的欲望?”
窦医生摇头,“倾向也没,他安静得很。”
程遇行心里想,有纵火癖的人,情绪一般都比较冲动,是否自己的侦查方向有误?那,怎么解释逆乙几次三番的纵火?
说着程遇行和窦医生,来到了逆乙的房间。
他看到病房里面的人已经都睡下。
包括逆乙。
程遇行看看时间,“晚上八点。”
窦医生解释,“您来的比较突然,我们院里的作息时间是晚上八点,统一熄灯睡觉。”
程遇行连忙低声抱歉,“窦医生,耽误您下班了吧?”
窦医生好脾气地笑笑,“没事,我今天值班。本来就是要留院的。”
程遇行说:“那我明天来拜访吧。在不违规的情况下,能否让我和逆乙说几句话?”
窦医生说:“好,可以对话。按评估,逆乙完全可以出院。只不过家里人一直不来接,他也就在这儿住下来了。”
程遇行第二天来到精神病院,看到了正在院子里活动的逆乙。
他闭着一只眼睛,将一个放大镜放在另一只眼睛上,一会儿观察天空,一会儿观察草地,一会儿再观察活动的病友。
再正常不过了。
“程警官,你看,这就是逆乙平常的表现。非常安静。”程遇行背后传来窦医生的声音。
“他手里拿的是放大镜吗?”程遇行问。
窦医生回答:“是啊,不知他哪里捡的。我们检查过,确实是放大镜,但镜片不是玻璃,而是塑料。再加上他的症状很轻,就允许他收着了。他病房里也都是些轻症患者。患者也是人,他们入院都会拿一两个常用的,或者有情感连接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他们安全感的来源。所以在安全的范围内,我们会允许他们,保留一点自己的东西。”
程遇行看了看逆乙,然后点了点头,问窦医生:“逆乙在入院后,有没有过反常的举动?”
窦医生回答地很快,“没有过反常。”
“一次也没有吗?”
窦医生想了想,“如果非要说有,也只有那么一次。有次有个病人家属违反规定,在走廊抽烟,烟头将医院的一个库房给烧着了。烧死了一只来库房取暖的猫咪。院里的护工,把猫咪埋在了后院。晚上查房的时候,逆乙失踪了。最后值班医生,在后院埋猫咪的地方,找到了他,他徒手将猫咪挖了出来。”
“挖猫的尸体?”程遇行看向后院。
窦医生说:“后来这件事被传的很邪乎。有病人信誓旦旦地说,看到逆乙趴在猫的身上,好像在吃猫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