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严决让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你在人间历劫千年都没有习惯,我又怎么可能习惯?”
沈呈若抱紧了他,轻叹:“有些事,就算我是冥王也无可奈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劫,有些能够圆满,有些却只能情深缘浅,所以,小兔崽子,遇到你,也是我这漫长岁月里从未想过的事,虽然你平平无奇,可是你不知道,对你,我有多么珍惜。”
严决让的耳朵更红了些,他转过脸,有些无措:“老板,这些可不像你会说的话。”
“嗯?那什么才是我会说的话?”沈呈若饶有趣味。
严决让学着他的语气脱口而出:“再管闲事,小心我扣你工资!这才是你的一贯风格。”
沈呈若哈哈大笑:“你说的这个人,是安详屋的老板,他是个生意人,对待员工当然要严格些,可是我现在不是老板,我是冥界的冥王,也是很久以前,你的主人。”
他轻轻揉着严决让干净的发丝,低沉的嗓音带着诱导:“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叫我,真正的名字。”
严决让心跳一滞,他没有办法拒绝沈呈若的要求,他微微张口,几乎是下意识地被他牵引着走,思绪渐渐模糊,“辰暝大人。”
“叫我辰暝。”
“辰暝。”
严决让声音落下的瞬间,呼吸也被理所当然地掠夺。
后来,严决让便睡着了。
他睡在彼岸花丛里,枕着沈呈若的膝盖,朦胧中,他看着他的身影,在一片灿烂似血的鲜红中,男子一身白衣,银发微扬,好似画中人一般,他的容颜,气质,完美地融合,强势中又带着些缠绵的温存,靠在他的腿上,不知为何,严决让觉得莫名安心。
安心极了。
等严决让醒来,他会把他送回人间,此刻,他只想让他好好睡一觉。
这些年严决让的工作沈呈若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他身心俱疲,尤其是守着安详屋,时常都会遇到那么多无可奈何的事。
白月的事,也是无可奈何。
接严决让来冥府之前,沈呈若去忘川见过白月。
他很平静,平静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只是在人间养了一段时间的伤,现在,伤好了,所以他便回来了。
沈呈若见到他时,他和往常一样,在忘川河旁摘些桂花,他说他想吃桂花糕了。
而且,他知道了一种更好吃的吃法。
沈呈若站在白月身后:“知道你在人间,却没有及时上去找你,你可怪我?”
白月微微一笑:“不怪大人,是我自己选择留在人间的。”
“你去人间一趟,失了龙身,被人吸食骨血,后悔吗?”
白月摘桂花的手顿了顿。
然后,他继续摘着,浅色的嘴唇,淡淡地吐出二字:“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