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安白不高兴了,她坐在严决让身边,一把将他的胳膊死死挽住,一双大眼睛环视包房一圈儿,冷冷道:“让让的主意谁都不许打,他是我的,什么牺牲自己,你肯牺牲,我们还不稀罕呢!”
“你……”
被怼的女人神色有些尴尬,不过不好发作,只能青着脸忍下了。
这时,另外一个女人说道:“安白,你和这孩子是在交往吗?那顾尘年……”
安白说道:“让让是我的朋友,和尘年一样,我们都是朋友,怎么了,有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那女人特别同情地看了顾尘年一眼,说:“这么多年了,尘年还没追到你啊……”
顾尘年笑了笑,然后侧目,柔和地看了看安白,并未多说什么。
他这一笑,迷死人不偿命,在场众多女性又蠢蠢欲动,露出了花痴的表情。
……
严决让是借口上厕所从包房里跑出来的。
他应对不了这样的场合,中途,安白还很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大人的世界,是不是为你免费上了一课?
严决让苦涩地想,怕是给他上一课的人,是家里那位还等着鱼吃的大老板……
严决让在卫生间里接把冷水洗脸压压惊,出来后,他竟看到安白靠着墙壁在等他。
他想说些什么,偏偏这时,手机响了。
严决让突然觉得有时候有手机也是个悲剧,以前没有的时候,他还不会这么提心吊胆,现在,这铃声一响,对他,就像催命符似的。
他被扣工资的恐惧支配了,但又不得不面对这通电话,他若不接,可能过了今晚就得露宿街头了……
严决让看都没看屏幕,咬咬牙,心想,早死早超生吧。
他视死如归地按下了接听键,手机还没放到耳边,那头果然就传来了沈呈若冷冰冰的声音:“你小子,买条鱼买到太平洋去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走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严决让扶额道:“老板,你听我解释……”
他话没说完,手机就被安白抢走了,他大惊失色,追在安白后面:“安白,别闹了,把手机还给我!”
“嘿嘿,不给!”安白调皮地朝他吐吐舌头,然后大咧咧地对着手机那头道:“沈老板,你不给我留联系方式,我还是有办法找到你的哟,你可爱的小员工现在就在我的手里,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一定不让他掉一根头发,如果你实在信不过我,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要不要亲自过来接他呀?”
沈呈若压着火气:“你谁呀?连我的人你也敢动?”
“嘤嘤嘤,沈老板,你这就把人家忘了吗,亏人家一直那么想你,我是安白啊,沈老板,你别对我那么凶嘛,好像要吃人似的,我又不会把让让哥哥怎么样,总之,就这样,地址一会儿给你,过不过来,自己选吧!”
说完,没等那头回答,安白就笑得贼兮兮把电话挂了。
再回头,只见严决让已经站在原地,彻底石化了。
好像风一吹就要飘了似的。
娃娃
“让让,你没事吧让让?”
安白把手机还给他,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严决让欲哭无泪,收下手机后,他仿佛灵魂出窍,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白安慰他说:“别担心,让让,沈老板那人嘴硬心软,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地址我已经发给他了,一会儿他就来接你回家。”
严决让更惶恐了。
沈呈若亲自接他回家,不会吧,那他得气成什么样……如果他不来,今晚他还有家可回吗?
严决让被安白推着,怔怔地往前走,忽然,安白踩到了什么,“啊”一声叫了出来。
“这是什么?”
躺在安白脚下的——是一个洋娃娃。
他看过去,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洋娃娃,金发碧眼,大大的眼睛睁着,很是灵动,不过好像被人遗弃,全身脏兮兮的,那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灰尘,红色的小裙子更是缺了一角。
来的时候,严决让没看到这地板上躺了一个洋娃娃,可它此时就出现在那,那么突兀,没有征兆。
严决让望着那个洋娃娃,不知为何,他觉得那个洋娃娃有些……可怜。
对,就是可怜。
这种情绪很莫名,突然就笼罩在他的心头。
安白把洋娃娃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说:“谁把娃娃丢在这里,太没公德心了,不过,这种娃娃没有特点,也难怪会被抛弃,走吧让让,我们去把它丢掉。”
“就放在这里吧。”严决让开口:“把它丢了,它的主人就找不到它了,放在这,万一等会儿,它主人来了呢?”
安白“噗”一声笑了出来:“让让,你真善良,这娃娃都这样了,哪还有什么主人?”
“我也不知道。”严决让低声说:“我就是有一种感觉,这娃娃在找它的主人,我说不上来,但这种感觉很强烈。”
安白皱起了眉:“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感觉,那这事儿就邪门儿了,看来这娃娃,碰不得。”
“怎么说?”
安白叹了口气说道:“你呀,跟着沈老板混,怎么连这种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你看,尘年是个傀儡师,他操控的人偶其实也是一种娃娃,人偶也好,洋娃娃也好,它们都是跟人最接近的东西,也是很容易跟人产生感情的东西,很多漂泊无依的灵魂,往往会寄宿在他们生前最喜欢的娃娃身上,而这些娃娃呢,也是很容易变成害人的灵体,总之,这娃娃凭空出现,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越看越瘆得慌,你说得对,我们就把它放这,等它主人来找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