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春心中狐疑,不知怎么就忽然想到之前遇到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时候听说的那个“江南甄家”的事儿来。
她心中一震,忽地就想起了与此相关的那件大事来。想要咨询咨询系统时,它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装起死来不回应……
时间紧急,袁春也来不及多想,当即试探着向贾敏道:“姑母,那孩子的模样看着不大对,会不会是让人拐来的?”
贾敏一听慌了,连忙命人上前去查看情况。
大约是成婚多年都没有孩子的缘故,贾敏最见不得小孩子受苦。而且这江南富庶之地,也是烟花风流之地,拐子自来不少。若是万一真是好人家的小姑娘被拐,那可真的就不好了。
这种事儿,大家一向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若真是被拐的孩童,旁人那一念之仁,就可能拯救她的一生,这可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大善事。故此袁春一提,贾敏自然也是当仁不让,要出这个头了。
只是她比袁春想得更周到,心想便就算是看错了,也不打紧,好生送钱财给他们赔罪便是。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归要先问问情况才安心。
这船原本就是林府官船,服侍的全都是林府的人。当家主母贾敏一声令下,立刻有几个忠仆冲过去截停了那艘小船,很快就连人带船一起带到了她们的面前。
袁春一看,那船上只有两个彪形大汉,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人,没有一个女眷却偏偏带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
这个组合原本就有点儿奇怪了,更加奇怪的是,那几个男人神情紧张,而那小姑娘不但满脸泪痕、且被捆绑着双手双脚,嘴巴上还塞着破布,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亲眷之间该有的模样。
再看这小姑娘衣服极其精美,显见得是出自富裕之家,跟那猥琐男子和大汉们的粗布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看果然就愈发不对了。
袁春跟贾敏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愤怒。
没想到她们还没说话,那中年猥琐男人已经率先开口,鬼哭狼嚎着先发制人:“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私自扣押路过的无辜百姓船只!还有没有天理啊!”
林家的管家林祥当即冷笑道:“瞎喊什么!若是你们果真只是路过的无辜百姓,我们夫人问过话自然就会放你们离开。”
这管家是林家的老人儿,素来是温和有礼的性子。此番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显见得也是被这伙人气够呛了。
那男人见到这船上虽然奴仆不少,但却只有贾敏和袁春两个女眷管事儿,愈发胆肥,立刻叫嚣道:“话说的好听,你们官家人一时兴起,就要拘着我们来这儿说话,若是耽搁了我们生意要怎么说?”
贾敏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我且问你,这小姑娘是你何人?为何要堵着她的嘴巴,还要捆住她。”
那男人斜着眼睛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凭什么要同你说。”
这就是公然撒泼了。
贾敏也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立刻叫了一个家仆道:“去,给老爷传个话。”
那家仆忙答应着去了。
这话一说,那男人倒有些害怕了,慌忙问道:“怎么还仗势欺人起来?难道叫来官人我们就怕了!”
这男人之前还无比嚣张,等听说林如海的官职之后,他立刻就滑跪了,当场就自打嘴巴道:
“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御史夫人!夫人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计较。”
他一面说一面又啪啪啪自己打了自己几个嘴巴,这才继续哭诉道:“启禀夫人啊!这真的就是我亲生的小女儿!因是老来得女,自然也是千娇百宠的。谁想她自小儿就有些癫痫之症,时不时要抽疯发病,若是病发,口吐白沫,十分吓人。故此只有绑着她……可怜我的小闺女,可遭了大罪了。这不,这回我们几个就是要到金陵寻名医给她诊治呢。”
这男人公然睁着眼说瞎话,在这里跟他说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贾敏和袁春都懒得跟他再废话,直接命人先将那小姑娘松了绑,带到她们船上问话。
那男人骂骂咧咧的,见林家人上船来接,虽然不敢反抗,却也不帮忙解开小姑娘的绳子,甚至还一巴掌打在她头上,怒喝道:“死丫头你号什么丧!贵人要问你话呢!看你乱说,回家不打死你!”
那小姑娘似乎是被打得有些怕了,即便是拿开了堵着嘴巴的破布,她仍旧是瑟瑟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见状,在小船上愈发张狂起来:
“夫人您看吧,就是孩子太小,太闹腾了,我这才打了她……小孩子嘛,都是这么教的。怎么贵人们还要教我们穷老百姓怎么养孩子?我们这种贱命,可比不得您家里这小姐这么娇养,怪就怪她命不好,偏偏投生到我们家里来了,贱命一条,给口饭吃饿不死便是了。”
他兀自在那里喋喋不休、指桑骂槐,贾敏和袁春都不理他,只专心查看这小姑娘的情况。
袁春一见这
孩子不过三岁上下年纪,却生得眉清目秀。衣服虽然脏破,却可以看出料子上乘、绣工精美。最特别的是眉间一点胭脂痣,殷红可爱,愈发确定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年幼被拐的甄英莲了。
只不过,她怎么这么早就被拐了,原著里好像是要等一两年后的元宵节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