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正好这会我们四个都在呢,班长。”
“本来想先告诉你和阵平的,没想到你们四个正好都在,那看来很快我们就能在东京聚一起了!是这样的,嗯,那个、我有个惊喜要告诉你们……娜塔,小心别拿那么重的东西,放着我来帮你……”
电话那头藏不住欣喜但又有些笨拙,似乎是临了了不知该怎么说,低了一些又隐约传来对话的声音,熟悉的女声轻轻柔柔的,像是抱怨又满是甜蜜,“这才多久,我哪有那么脆弱。”
莫名的,几人心里快速闪过一个猜测,正想询问就听到了伊达航憨厚的笑声,幸福的味道隔着电话也挡不住,轻易扑面而来,“就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要当爸爸了,啊,就是这样,等你们回东京……娜塔,你别走那么快,慢一点……”
几个谈恋爱慢一步、结婚慢一步、现在早就已经不知被甩开了多远的人看着彼此,又惊讶又满是欣喜的眼睛眨着,那股能让人激动不已的猜测终于落到了实处。
电话那头班长的声音又模糊了一点,估计心早就飞到另一个人身上去了,连电话也没记得挂断。几人不由轻声说了祝福,挂掉电话将时间留给了那对幸福的夫妻。
自己这是,要当长辈了?
看着彼此,他们终于没忍住相视一笑。
“一直以来就数你女生缘好,又喜欢往联谊会上凑,怎么没见你把自己推销出去。”松田阵平放松地调侃了一句自家幼驯染,萩原研二听完夸张地捂住心口,故作伤心地说着,“这就要怪你们这一个个不省心的了,我就是这样被耽误的。”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揽住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兴致很是高昂,“你们两个马上也有时间了,下次联谊给我和小阵平一起参加!”
“这你就饶了我们吧——”
两人不顾松田阵平求助的眼神,挣脱开来摆手逃了。
没了降谷零口中帮倒忙的人,很快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烧烤就被端上了桌。
夏目隐隐坐在其他人与妖怪之间,他一抬头就能看见人类与妖怪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突兀,却也融洽。
他惊叹着这神奇的一幕,可记不清记忆的人却忽略了一种可能——他们与它们,正是因为他,才能这般自然地聚在了一起。
最边上名取周一已经喝醉了,他侧身撑在桌上,慢几拍才看见悄悄跑到他们边上来的猫咪老师,说话间,慵懒的声线转着缓慢的调子,说说停停的。
“嗯,这不是胖妖怪吗?找我们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想不通,你们还真就是过来看个热闹?”猫咪老师眯起眼睛盯着他们,可惜它自己手里还抱着个酒瓶,眯着的眼神倒显得有些醉意了,顿时没了威慑力。
“我真是没什么事,”名取周一撑着脸,抬手指向身边的的场静司,“不过静司他好像有事找你,嗯,我就过来看着,怕你们闹出事。”
嗯?
的场静司对上猫咪老师疑惑警惕的眼神,放下了手上的酒杯。张口时,明明还有醇厚中透着温清的酒香飘出来,可他问出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猫咪老师瞬间没了醉意。
“我来是想找个机会问一问,你最近是不是去过东京?还是在和那组织有关系的地方。有还没撤回来的式神,报告说看见个白兽状的大妖怪在东京夜晚出没,听着那描述,我想应该是你没错了。”
“怎么,你突然对那组织长生实验什么的感兴趣了”的场静司轻飘飘看了它一眼,可落在身上却有种很重的错觉,“为什么?因为……夏目?”
看见它猛地一顿却没能反驳的样子,的场静司重新端起酒杯,已经出来的月亮落在清澈的酒液中,凉凉的,美丽却也触不可及,倒显得很是孤寂。
他一口饮尽了那酒,杯底也就没了月亮,不再询问,而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所以说,人和妖怪之间,一旦开始交心,就麻烦了。”
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猫咪老师听完突然笑了,恍然大悟地看向的场静司,终于想明白了他今天来这的原因,“你不只是来问一下的吧,说不定知道纳兹咩变小的时候,还以为是我找到办法做了什么。”
“确实,不过我仔细观察了夏目,确实是受到妖怪咒术的影响,也越来越淡就要失效了,的确和你没关系。”
“看也看了,问也问了,那你还不走?”
“是要告辞了,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确认你已经没了那种想法,不然万一以后要和你为敌,我还是稍微会有些头疼的。”
的场静司边说边注视着猫咪老师的眼睛,不放过它眼里任何一丝细小的反应。猫咪老师任他看着,对视一会后,缓缓看向夏目的方向,低了声音,“他不会喜欢那样活着。”
几年前月日食意外将夏目变回小时候那次它就知道了,夏目对所谓“返老还童”的事情完全没有欲望,甚至是讨厌的,因为他喜欢、也眷恋着自己如今的一切。
而且,它们留恋着的夏目,也是那个拥有共同回忆,一起笑过玩闹过的夏目。没了记忆的陪伴,本身已失了初衷,它也就没了通过月日食在未来延长夏目生命的想法。
可离开东京那天,听着那两个‘孩子’关于那种药和组织的讨论,鬼使神差地,它抱着能在未来留住一个完整夏目的疯狂念头,趁着好几个晚上他们熟睡的时候去了东京。
听了很多,也看了很多。最后,那点想法硬生生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