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儿,薛攀便趁便又讲起了英莲这个“故事”。
当然,假托的也还是那一僧一道渡化的事儿——只是把原著里的内容,化为他们的事迹罢了。
事儿都是真的,原本也并不算冤枉了他们,只是薛攀得知的渠道并非常理,直接说恐怕跟林如海解释不清楚罢了。
果然,一旦把这个锅扣到那一僧一道身上,林如海瞬间就理解了。
“原是如此,既然这小姑娘是姑苏人士,那倒是同我有缘——蟠儿你可知道那两个疯子说她家住何处?不若此番我回姑苏去接家眷时,顺便将她送回去可好?”
薛攀笑道:“若是姑父真有此意,那倒是这孩子的造化了。只是,这姑娘被拐日久,也不知道家人是否还在,不若先探访一番再做打算。”
林如海点头同意,又跟薛攀商量起后续的计划来。
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打断薛攀的这个“节外生枝”,主要还是因为薛攀做的这些事儿,对于他们的计划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甚至因为多了十来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更好将那一众人犯定罪量刑了。
故此两个人很快商定了后续的计划,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两人在扬州的安置之所后,林如海便同薛攀一起将那英莲唤来说话。
可惜这孩子被拐的时候年岁太小,这几年在拐子那里又受了不少磋磨,不但一问三不知,后来还忍不住哭了起来,倒是让两人都不忍再问,只教人带下去好生照顾,等日后回姑苏替她寻找家人不提。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
这一日林如海和薛攀起来,换了官服直接去了巡盐御史衙门,刚到门口,就见到一群人等在那里,见到他们俩出现,立刻如同见了肉的苍蝇一样围了上来。
这些正是两淮盐运使司官署里的人,为首的那人是个五短身材的白面胖子。他见到林如海和薛攀,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恭恭敬敬见礼:
“下官两淮盐运使司知事夏某,见过林大人、薛大人,两位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实在是失敬,失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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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局
所谓的两淮盐运使,一般来说,指的是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头头,即都转运使。
这个官员乃是从三品的官职,已经算是朝廷大员的行列,原本其实不会对人如此低三下四的。
但林如海和薛攀此前已经做过调查,加上此时现场见面,果然发觉原来这个在那老牙婆的红灯笼小院背后撑腰的主子夏某人其实并不是正经的都转运使,而只是个属官知事。
论起官职来,这属官知事也不过只是从八品,不只比不上林如海这个没有指明品级、但在康师傅的默许之下约等于三品的巡盐御史,甚至连薛攀的那个被随意赏赐下来的六品蓝翎侍卫都比不过。
更加不要说,朝廷命官,非正式任命不可冒认,他一个知事是怎么在当地百姓心目中活成“两淮盐运使”的模样的了。
这中间可以说是至少差了九级呢。
但这位夏大人就偏偏敢摆这个谱出来,可见扬州城里到底是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了。
薛攀跟林如海对视了一眼,这一回却是由林如海出面周旋了。
按照之前薛攀跟林如海商量的结果,两个人决定各自发挥各自的特长,按照擅长的方向明确分工。
比如对付那些市井小民、泼皮无赖,自然由薛攀上——好歹也曾经是金陵城一霸,薛攀对这些人的手段实在是熟悉的很,要收拾他们根本就是不在话下。
而对于官场上的事儿,则是林如海擅长的主场了。
这位姑父出身世家大族,家里几代人都从政,可以说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这些官场上的学问。
他自己又是科举出身,从翰林院一步一步升迁起来的,不管是基层经验还是官场体会都是取得了第一手的资料的。
这么一来,要跟这几个贪官们打交道,说说套话、打打机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果然,跟薛攀对视了一眼之后,林如海立刻就调整好了情绪,露出了招牌营业微笑,对着那夏某人笑道:
“夏大人太客套了。真是惭愧啊惭愧,原是我们该早点儿来同几位大人们打个招呼才是,只是有些事务耽搁,没有来得及提前知会,还请夏大人、诸位大人们见谅。”
那夏某人笑得牙不见眼,又跟林如海客套了几句,众人这才进了衙门,开始聊正事儿。
林如海素来长袖善舞,对于这些官场套路,自然是应付得绰绰有余。
不到半天时间,两淮盐运使司里能够汇报的工作就已经汇报得差不多了,当然,只是这位夏大人负责的部分。
重头戏还是得等那位真正的从三品的两淮盐运使司都转运使尚大人回来之后再说。
毕竟,林如海和薛攀这多少属于有点儿是忽然袭击,没有提前打招呼,以至于刚刚好那
几位重量级的官员都没有在扬州城里,而是去泰州、淮安等地巡查了。
事儿就这么不巧,从都转运使到同知、副使、判官等都没有在,那这位从八品的夏大人就成了这扬州城里官职最高的了。
对此,这位夏大人是一脸惋惜和歉意,甚至还有点儿困惑,显然不知道,为什么林如海和薛攀偏偏就赶在今天这么个时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