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葬身垃圾桶的蛋糕,就像过去沈宜团做错过的选择,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在爱情中犯过的愚蠢,只能为兰兰献上一枚草莓蛋糕。笨拙的我,不那么好吃的蛋糕,但是它是为你而作的礼物。
“好吃,哥哥。”李微澜不老实,边说着话边亲亲沈宜团的嘴唇,“今天烤得比之前烤得好多了,果然,哥哥不能离开我。”
“之前?……这你也知道啦?”
李微澜嗯了一声,“我的眼睛长在监控上,时时刻刻都在视奸着哥哥。”
他说得这么坦诚,沈宜团反倒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过了好一会,他才用商量的语气试着问,“兰兰……”
“嗯?”
“监控还在装着吗?”
“嗯。”
“我们把它撤掉,好不好。”
李微澜甚至都不问为什么,也没有犹豫的意思,直接就说,“不可以哦。”
“为什么?我们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啊。”沈宜团安慰他。
李微澜自有他的道理,“可是明年你也有lo活动啊,我们总有分开的时候。我想真正地,时时刻刻都看着你。要不我去给你当助理好不好?这样我就同意拆掉。”
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就是。
沈宜团说,“不好。”
李微澜:“那我也不会同意拆掉那些摄像头的。”过了一会,他又说,“而且明年我会给你找一个新的生活助理,他会每隔三个小时向我报告你的行踪和动态,那些动态我都会好好保存的,不会泄露出去伤害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照常工作就好。”
沈宜团听着一愣一愣的,“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啦?藏都不藏一下。”
李微澜嗯了一声,又捏捏沈宜团的脖颈,微笑着说,“因为这就是我呀,哥哥。”
沈宜团认真问,“要是我都不同意呢,监控和助理,都不同意。”
李微澜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依旧安静地摸着沈宜团的脖颈,底下的欲望仍旧未褪,表情倒是冷静,
他假装思考了一会,说,“那好吧。听你的。”
沈宜团观察了一会李微澜的表情,半晌后,狐疑道,“你是不是打算偷偷瞒着我继续做那些事?”
李微澜看着沈宜团的眼睛,点点头。
倒是大方承认。
沈宜团还是很不能理解,不过并没有生气,卡比巴拉一样好声好气地跟他弟弟讲道理,“可是,……可是没有人谈恋爱是这样的吧,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呢。”
李微澜摇头,“你不是我的犯人。我才是——我只是很紧张你,好奇你在哪里,在做什么,身边有没有别人,吃了什么,在学习吗?工作有遇到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吗?有人欺负你吗?有别人喜欢你吗?是哪个贱人?休息得好吗?有喜欢别人的想法吗?不回我信息的时候在干什么?有背着我偷人吗?有想起我吗?我知道你想念我的表情。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或者特别讨厌的东西吗?需要我的出现吗?晚上睡觉之前会给我打电话吗?午饭一个人也能好好吃吗?”
沈宜团听这么一大串也丝毫没被吓到,而是很温柔地说,“可是你问我的话,我也会好好回答你的呀。我也会主动联系你的。谈恋爱就是这样的。”
李微澜移开眼睛,“问太多,你会觉得烦。而且……人是一种会撒谎的动物,我必须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这样才能确保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总是很想很想沈宜团,想看见他,想知道他在干嘛。那种想念跟无法治疗的瘾一样,很难解释。
而且,他是绝对不能忍受有一丝影响他们关系的人或者事物存在。
及时发现,及时抹杀。
沈宜安静了一会,问李微澜,“兰兰,你是不是根本不相信我爱你。”
李微澜想了想,半天之后,眼底的情绪淡了下来,“我不知道,沈宜团,我不知道。”
“有时候很相信。有时候又不相信。我搞不清楚。”
声音听起来有点难掩的伤心。
他似乎也很无解。
沈宜团知道兰兰心里其实很没有安全感,叹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要么是我允许你那样监视我,要么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偷偷地监视我,要么我俩关系崩溃,然后分手……”
“不要分手!”李微澜立刻尖叫起来,一直摇头,垂下的玻璃恶魔眼耳坠晃得一直丁零当啷的脆响。
李微澜低着头,玻璃耳坠亮晶晶的,掩在长长的妹妹头发后面,没有哭,可是目光很执着,
眼神幽深且渐渐地沉了下来,映在镜子里,抓着沈宜团的脖颈,摄住沈宜团的双眼,一直讲,“不要分手,不要分手,不要分手……我们明天要去迪士尼,所以不能分手。”
沈宜团见李微澜这样,内心突然一阵没由来的难受。
他只对兰兰有过这种难受的感觉,不是觉得他可怜而喜欢他,更像是本身就很喜欢,看不得他这么辛苦的样子。
他越不安,自己就越心疼,真是恨不得什么都给他,让他可以开心一点。
沈宜团握住李微澜手,温柔地搓搓,一边看着李微澜的眼睛说,“就是举一个例子,实际上我们并不会分手,不会的。我舍不得你呀。”
李微澜委屈地垂下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沈宜团。
几秒钟之后,眼睛渐渐蓄起水花,眼泪汪汪地憋着嘴,哭了。
眼泪啪嗒啪嗒地滚落下来,滴湿了沈宜团的手背。
沈宜团:“……”
他真是一点都没变,被安慰之后反而会哭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