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团是这样的,从来都是这样公公正正地,端平一碗水。
未曾出现过一丝的偏袒和私心。
坦诚得令人如此憎恨。
然而看着那三个散发着香甜清新气息的蛋糕盒子,李微澜不知道在想什么,越过了新鲜的蛋糕,选择拿出了那杯冰美式。
这一刻的心情让李微澜有一些陌生。
心脏正在从阴暗处滋生出来的曼妙恶意。
他发现在这一刻,他开始有些恨沈宜团了。
或者那种奇怪的恶意一直藏在心底,从未消亡。
它们只是藏起了起来。
骗过了沈宜团,也骗住了自己,还以为自己真的像表面上那样,每天像个出生不久的小猫一样跟在沈宜团后面,装傻撒娇就行,毫无攻击性。
事实上,他一直痛恨沈宜团从孤儿院里带出的坏习惯。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沈宜团对别人好的时候,总是这样地,大方无私,一视同仁呢。
李微澜恶狠狠地把细长吸管刺进咖啡杯里。
低头喝了一口,冰美式如预料中的苦涩。难喝得李微澜想吐。
然而渐渐地,李微澜似乎感觉到舌尖被麻痹了,一直到心脏。
那阵难以言喻的苦味沉下去以后,渐渐弥漫起的,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欣愉滋味。
这是我的了。李微澜面无表情地咬着吸管,一口一口地咽下苦褐的液体。
我真的不想要跟大家一样的蛋糕。
我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冰咖啡。
李微澜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目光和偏爱,可是沈宜团为什么总是做不到呢?回到家了,眼睛还在盯着手机,还骗他说是公司的事情。
明明就不是啊。
李微澜咬着咖啡吸管,把牛皮纸啃得破破烂烂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最终李微澜很受不了地,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放。
这时候,沈宜团又放下了手机,目光重新放到了李微澜脸上。
沈宜团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笑,“嗯”了一声,问:“怎么啦?”
直面着那样的目光,李微澜又收回了手,藏在背后,摇了摇头。
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李微澜回忆起刚刚自己的念头,就觉得自己很可怕。
他在想什么?他刚刚竟然想抓着沈宜团的头发,迫使他昂起头来,露出脆弱的血管,逼视着他,让他只能看着自己。
他还想掐沈宜团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