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伴着碎屑落了一头,眼睛几乎睁不开,张钢铁顾不得擦拭,门已经被木椽堵死,眼下只能跳窗了,张钢铁扭头看了看,一个助跑撞上窗子,窗框年久失修风化严重,被他撞破跳了出来,待他回头看时,却瞬间无奈,他起跳时眼见屋顶和墙壁已经全部倒了下来,但此时屋子却四壁完好,只有窗子上破了一个大洞。
“是幻觉。”
舅爷也表示无奈,鬼要是能把房子掀翻,岂不是无敌了?但当时情急,谁也来不及细想。
张钢铁举着手电筒照向屋里,却哪里还有鬼在?再向四周一照,全村百十来座屋子都可以藏身,若是一间一间寻找,耗费大量时间不说,还有可能徒劳无功,毕竟鬼可以穿墙遁走。
“看来她今天不会出来了。”
舅爷的意思是先走,张钢铁叹了口气,刚才跳窗出来的时候窗子上残留的玻璃、木头茬在他身上划开了数道口子,鲜血淋漓,委实没有精力再去翻找,只好回去商量办法。
周成搭帐篷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周成遂了心愿,自然不会逗留,二人很快就回到了野蛙滩,吴正义的车就停在他们的车后方,但车上却没有人,张钢铁拨打吴正义的电话,没人接。
“去哪了?”
张钢铁看向舅爷,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舅爷照了照吴正义的车,看不出被破坏的痕迹,又照向地面,有三道脚印沿着大路进了野蛙滩,显然吴正义还带了两个同伴。
“去看看。”
二人跟着脚印寻去,虽是大路,却坑洼难走,远不如他们去斜阳湾时走的山路平坦,没走多远,忽然看见地上摆着一条人腿,张钢铁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可吴正义他们的脚印却丝毫没停,跨过人腿过去了,张钢铁壮着胆子跨过去,又走了几步,赫然看见地上竖着一颗人头,双目圆睁,仿佛在瞪着张钢铁。
张钢铁吓得停了下来,舅爷紧走几步赶上来。
“你什么也看不见。”
他凑在张钢铁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说完当先走了,走到那颗头前时故意不跨步,踢鬼头而走,他碰不到鬼,右脚穿过鬼头走了过去,张钢铁明白舅爷的意思是让自己假装看不见,只好壮着胆子跟去,到鬼头前也故意不跨,哪知那鬼头竟然被他一脚踢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三四米才停下来。
张钢铁不由愣住了,自己手上粘着鬼手不错,但脚上却没有粘鬼脚,怎么能踢到鬼头?来不及细想,忽见前面竟跳过来一个鬼,穿过舅爷的身体向后而来,没有头和右腿,单用左腿跳着,似乎是来找地上的头和腿的,这景象再胆大的人见了都难免胆寒,人天生怕鬼,这是几千年来人类口口相传的教训。
张钢铁实在心惊,向旁边躲开,哪知那鬼竟然也改变了方向,依旧向他跳来,张钢铁闪身绕过他,加紧脚步向舅爷追去,那鬼跳了几步追不上,终于转了回去。
“我为什么可以踢到那颗头?”
张钢铁小声问道。
“你跨过那条腿的时候鬼已经知道你能看见他了,他感受到了你的恐惧,所以故意吓你。”
舅爷四下扫了扫。
“这里的鬼似乎不少,必须赶紧找到他们,你要是怕的话就把左眼闭上。”
张钢铁也四下扫了扫,好像看到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动,不禁打了个冷战,把左眼闭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二人继续跟着脚印前进,又走了数里,脚印竟然分开了,二人只好选择其中一道跟着,又走了不远,隐隐听见有人语声,张钢铁连忙加快脚步过去,只见有两个人站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其中在树枝前端的正是吴正义,另一个警察正在缓缓向他靠近,脚下的树枝已经被压弯了,再往前走非断不可,十多米高,摔下来恐怕凶多吉少。
“吴队,你把手给我。”
那警察用一只手抓着旁边的树枝,另一只手使劲向前探着,吴正义也把手伸向他,可惜二人还差着好一段距离,两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到树上去?而且吴正义竟能站在那么细的树枝前端?张钢铁忍不住睁开左眼看去,赫然看见树枝前端的吴正义竟然变成了鬼,用右眼看是吴正义,用左眼看是鬼。
“警察同志,你别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