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子讪笑着擦了擦头上的汗:
“没找错没找错,可能是有事出门了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边说,边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
那人的疑心消去大半,因记挂着实验室还等着他的资料,便没有多管,匆匆下楼去了。
高大男子按灭手机,低低骂了句。
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眉眼深情,深情中又掺杂着浓浓的苦涩。
“杳杳。”他痛苦地攥紧拳头,重重抬起、轻轻砸下,生怕惊扰了屋中之人,“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所以你不愿意见我?”
短短一句话,他说得分外艰难。
“我、那天我不是故意的。”高大男子用额头抵住拳头,狼狈地摇了摇头,“我实在是、实在是情难自已。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但大家都是一个研究小组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还能做成朋友。”
他停顿许久。
起初还能维持住基本的体面,可随着时间流逝,他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焦躁,半躬起身体用耳朵贴住门,像个跟踪狂那样癫狂地偷听。
然而没有、没有、没有……
杳杳连一丁点声响也不愿意施舍给他。
“杳杳、杳杳……”他居然嚎啕着痛哭起来,“我、我对你真的是真心的……我、我……”
高壮男子哭了好一会儿才收住,胡乱抹一把眼泪,仍沉浸在悲伤之中:“哪怕是没那么熟的普通朋友也可以。”他退而求其次。
“杳杳,我只求你别讨厌我,别不和我说话。”
哀求过后,他哽咽着止住话语。
宿舍楼的五楼走廊归于安静,唯余蝉鸣声声,聒噪不停。
许久后,房间里终于响起窸窣微小的动静。
有谁趿着拖鞋“啪嗒啪嗒”走过来,没有开门,只携着重重的鼻音嗓音沙哑地说道:“我没讨厌你,我是真生病了。”
少年人的声音驯顺而乖巧。
即使隔着一层门板,也能叫人瞬间肖想出他穿着毛绒绒睡衣裤的纤瘦身形,以及睡眼惺忪、因身体不适而泛出绯红的漂亮小脸。
高大男子的呼吸倏然一重。
“杳杳,你让我进去,我可以照顾你。”
“不用了。”少年拒绝道。
“那至少让我把慰问品送进去,这不仅是我,也是大家的一片心意。”高大男子花言巧语,试图道德绑架。
屋内沉默了会儿。
“……放门外吧,我自己会拿。”
“可是……”
“没有可是。”少年语气虽轻,却态度坚决,“医生说我的病是惊吓过度所致,叮嘱我这段时间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避免接受刺激。”
那个刺激,指的当然就是门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