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论起来,第一个向小漂亮求偶的人是他才对,在宴会厅的时候,他刻意采用了最炫技的唱法,还表演幻象逗小漂亮开心。
但他不明白小漂亮后来为什么不太开心。
……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这位唱歌的先生。”路杳露出一双眼睛,还有话要说,“那你知道救生艇在什么地方吗?”
歌者不变成骷髅的时候,还挺好说话。
路杳不害怕的时候,也挺得寸进尺。
“这艘船很坚固。”歌者道。
路杳眨眨眼睛,把“人鱼”和“海难”的故事复述一遍,并心事重重地表达了他的担忧。
换做别人说这个,八成会被歌者掏出心脏喂海鸟,再扔进海里喂鱼。
可若是路杳说这个……
歌者只会宠溺地低笑:“若是海难真的来了,救生艇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说着,他偷瞥一眼海神大人的脸色,在贪心的驱使下,胆大包天地多说了一句:“与其关心救生艇,不如关心落水后该如何活命。”
路杳眼睛一亮,拍开男人按住脑袋的手。
雨后春笋般冒出软蓬蓬的银灰短发,急切地问:“那你说,落水后该如何活命?”
歌者压低声音:“你可以求一求诱发海难的那些人鱼,又或者……”他顿了顿,眼底的蓝色像是要燃烧起来,“你可以求一求……”我。
“我。”顾骁强硬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他把冒尖的春笋拍回土里,接着把试图挖他墙角的可恶臭鱼用凶恶的眼神吓走。
待到路杳费劲巴拉地从无情铁掌中取回自己的脑袋,观景台上已然只剩他与坏狗两人。
“求你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游泳。”路杳抱怨。
坏狗挑眉,笑答:“我会潜水。”
谁管他会不会潜水。
路杳气得不轻,想很有骨气地甩开男人逃走,然而才稍稍拉开一些距离,恶心的感觉便又翻涌上来。
只有缩在顾先生怀里他才能好受些,只有嗅着顾先生的味道他才不会那么难受——
简直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路杳气乎乎的,抱着男人的手臂,坏脾气地一口咬上,男人不生气,而是顺势压到他身上。
不要脸地说:“杳杳,这里刚好没人。”
没人也不许干坏事。
路杳警觉,扭腰就躲,两人暗戳戳较量了好一会儿,最终被下层甲板爆发出的欢呼声打断。
移步到观景台的另一侧,居高临下,刚好能看见下层甲板气氛狂热的处刑现场——
黑压压一片人群,几乎游轮上所有的人都去了,人头攒动,每个人都脸都转向同一个方向,看高高的桅杆上,挂着半死不活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