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他轻声喊道:
“……杀人狂先生?”
顾骁神情微变,阔步走进来,阖上门,将两人关进一片灰蒙蒙的尘埃中,唯舷窗照进来一线阳光,能看见粉尘在光柱中悠悠打着旋儿。
“杳杳,你是被我睡傻了吗?”
男人居高临下,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昨夜温存。
路杳跪坐在那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同时也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没傻。”他小声道。
只不过突然被过去的记忆攻击了。
男人冷笑,显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说辞:“路杳,当金丝雀就要有当金丝雀的自觉,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顿了顿,“杀人狂也不行。”
他冷酷的态度让路杳有些恼火。
肚子又在咕咕叫唤了,路杳按住地面想要撑起身子,奈何腰实在酸得厉害,两条腿也跟着脱力,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
男人就站在那看着,半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路杳顿时火气更大。
“我喊谁的名字,你管得着吗?”他气乎乎地瞪住男人,张嘴就凶,“你和杀人犯计较什么?”
顾骁挑眉:“杳杳,谁准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他收回手,撤销了去端牛奶的这个动作,转而快走几步到路杳身前,俯身睥睨。
“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路杳呛道,“谁也管不了我说什么,包括你。”
身份卡在的时候,还能限制他乱发脾气。
如今身份卡故障,他这么菜迟早也是要死的,还不如破罐子破摔,死前过过嘴瘾。
下巴被掐住。
男人眼里像是燃着火,凶凶的:“杳杳,别忘了我们的关系。”
“哈。”路杳阴阳怪气。
“我们是什么关系?”他讥笑着反问,“不过是王八看绿豆,稀里糊涂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罢了,我们还能是什么关系?!”
“你不会真觉得我会喜欢上你这种男人吧?”
“臭狗,就知道乱咬。”
“我认识的其他人可比你强多了!”
“就这样吧,我们好聚好散,以后不要再联系了。”路杳撂下这句话来,仿佛一个渣男。
愤怒让他支棱起身子,一瘸一拐走向舱门,只待拉开门,再重重地一摔——
他就能发泄掉心中郁积的一口恶气,顺带与臭男人彻底撇清关系。
事实却是,他被男人薅住头发拽了回去。
毫无风度可言地摔在地毯上,收拢住他的手腕不让乱动,随即就凶蛮地吻了上来。
嘴巴吻破了皮,腰也更酸了。
直到清晨变作上午,这场凶暴恶行才总算结束。
“我们是什么关系,杳杳?”男人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否则,我不保证你今天能离开这里。”
“……很亲密的关系。”
路杳喉咙肿肿的、鼻音重重的,因为哭了太久,近乎失声。
他废了、瘫痪了、再也走不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