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已经消散,沈枳说那是不稳定的半成品,有五成的可能将他变回一个正常人,也有五成的可能将他边做一只丧尸。
路杳垂眸看看自己的手,白生生的。
是人类的手。
他放下心来,扭头往别处看。他仍然身处隔离间内,不远的铁床上,是双眼紧闭的实验体001号。
玻璃墙后,沈枳已经在忙碌了,此时正聚精会神在纸上书写,没有注意到他已经醒了过来。
“沈老师、沈老师……”
路杳轻声喊着,软着嗓音求:“我没有变成丧尸,你放我出去吧。”在里面怪吓人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丧尸哥凶。
沈枳听到动静,抬头瞥他一眼:“不行。”
“沈老师。”路杳揪着手指,要哭不哭的,“你把我放出去吧,项圈可以不用摘,锁在您身边就好。”
“锁在我身边?”沈枳反问。
他沉默了半晌,忽而眉梢一挑,微笑:
“杳杳,我曾经养过一条狗。有时候工作忙,我把资料带回家里,连夜加班,它也不睡,就守在旁边看。”
沈枳语带怀念,像在说一件趣事。
“后来,它困得极了,就扑腾着闹我。为了让它安分些,我就用狗链给它拴起来,拴在我的脚边。”
“……你也想像它那样吗,杳杳?”
做一只黏人的稚犬,匍匐在主人脚边,只是被摸了摸脑袋,就眼睛亮亮、尾巴狂甩,幸福地舔舐主人的手指。
路杳抿着唇儿,屈辱地红了脸。
“也……”
他哼哼唧唧的,声音轻的近乎听不见。哼唧了半天,还是很没自尊地说出了那句话。
“您放我出去的话,也不是不行。”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样子
路杳自甘堕落,央的沈枳一下子就心软了。
这个男人面上恶声恶气的,身体却很诚实,边冷嘲热讽地讥笑了路杳一通,边打开了隔离间的金属防护门。
大步迈进去,牵起锁链猛的一拽。
锁链牵动项圈,路杳只觉得自己的整颗脑袋都要被拽飞出去似的,不出半秒,他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地上。
“爬起来。”沈枳语气严厉的命令,“你该不会连爬都不会吧,杳杳?”
路杳胳膊肘都摔红了,还要忍受男人的嘲讽。
他气得就要掉小金豆子,皱皱鼻子,还是窝囊地一声也没敢吭,忍痛撑起身子。
起身到一半,忽然顿住。
颈项上的锁链在徐徐收紧,铁链绷成一条直线,悬在半空中,微微颤动着。
路杳咽了咽口水,抬眸怯怯地向上看。
……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探究的视线与沈枳冷峻的眉眼对上,这个翻脸无情的男人淡淡地笑了,虽然没有开口,但他脸上的神情分明就在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