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你没机会了。”修长的手指在上方点了点,“隔离室里有监控,你刚刚那些丑陋愚蠢的表现,都被忠实地记录下来了。”
路杳被男人盯得心寒。
那是看垃圾的眼神,在男人眼中,他就是一团没有任何价值、活着还要浪费宝贵生存资源的小垃圾。
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无声破碎了。
哦,那是他纤细脆弱的自尊心。
甚至于,路杳悲哀地发现,在得到沈枳一番堪称恶毒的嘲讽后,他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沈枳下给他的圈套——
拍下他笨拙的样子,作为把柄捏在手里。
一旦他不听话,就将录像公布出去,到时有监控为证,无论他如何狡辩,都摆脱不了自己就是个骗子的这一事实。
太恐怖了,这个叫沈枳的家伙。
一肚子阴谋算计,相较而言,竟比床上绑着的男人还要恐怖上许多倍。
路杳半垂下眼,认命地轻声问:
“针断了,还要抽血吗?”
沈枳着实是被他这窝窝囊囊的小媳妇做派气笑了两声,然后大发慈悲道:“算了,你先出……”
“呜嗷——”
蓦地,一阵狂烈的咆哮窜起,带着猛烈的罡风,轻易压下了传声器中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封闭的小房间。
路杳被吓得心脏猛然提起,一张小脸瞬间煞白,全身血液都灌满寒气般,叫他战栗个不停。
他脚下僵硬得动不了,眼睛却被声音吸引着,不由自主地向身侧的床上看去——
野兽清醒了,瞪着血红的眼眸,嚎啸。
就在路杳看过去的一瞬,它也看过来,嗅到香甜肉味的刹那,野兽肉眼可见变得更加兴奋。
它盯牢了路杳,向着铁床外猛挣。
坚实如铁的身躯弹起,带动整张床晃荡不已,束缚带被撑至极限,仿佛下一秒就会崩裂,这时铁链便起了它的作用,被挣得哗啦作响。
“呜嗷——嗷——”
它还在咆哮,獠牙咬破束缚带,眼睛越发猩红,不断向路杳做出撕咬的动作。
大概只用了三十秒,它硬生生挣断手臂上的束缚,青筋暴起,用尽全力伸长。
然后,刚好触到路杳的手腕,一把抓住,死死扣紧。
它不遗余力,眼中满溢着对食物的渴望。
路杳腕上立即被攥出一道紫痕,野兽锋利的指甲擦破皮肉,血珠细密地从伤口渗出来。
嗅到血味,它顿时闹腾得更厉害。
“嗷——嗷嗷嗷嗷——”
路杳这会儿才没那么懵,他琥珀的瞳孔被骇得散开,边凄厉地惨叫,边拼命地挣自己的手。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他胆子小,吓惨了时嗓门却大。
一时间,他与“野兽”的大叫声在隔离间内此起彼伏,竟让人比不出是谁的声音更有震慑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