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杳“阿巴”一声:“我、我……”
见得路杳表现如此,沈枳神色微变。
他宽容地微笑,环起路杳的肩膀轻拍了拍,眸底划过一抹诡异的光:“杳杳,你该不会是……”
这个研究中心的最高掌权者、位高权重、深受研究员们尊重和信任的男人故意拖长语调,用着威胁的口吻补全下半句话:
“……滥竽充数吧?”
别吃我,我臭臭的不洗澡
金属封闭的窄小空间,颜色白得有些枯燥。
这里空荡荡的,唯正中间摆着一张灰色的金属床,一个“人”躺在床上,被重重束缚带和铁链捆住,肤色青灰,双眼紧闭,似乎正在熟睡。
路杳手持针管,提心吊胆地站在床边。
他的任务是从熟睡男人体内抽取一管血液,操作其实很简单,把针头戳进去,再将活塞柄抽出来就行。
但路杳笨手笨脚,兼之被吓得不轻。
他把针尖怼在男人僵硬的肌肤表皮,稀里糊涂戳了半天,都没能把针尖戳进去。
“怎、怎么办,戳不进去……”
硬的简直像块板砖,怎么可能戳的进去?
嘶,见鬼,刚才这男人是不是动了一下?错觉吗?不、不是错觉。他的眼皮就是跳了一下。
路杳越想越慌,越慌越抖,而越是手抖,就越难完成他的任务。
在漫长的尝试过后,细脆的针尖终是不堪重负,“咔吧”一下断折成两截。
这就……断了?
断了还可以抽血吗?应该不能吧。
路杳愣在原地,大脑一片茫然。
半晌后,他退开两步,转头向左看去——
左手边是一面玻璃墙,这处封闭空间唯一与外界有所联系的地方,沈枳就站在玻璃另一边,双臂环胸,冷冷地与他对视。
先前的温润如玉仿佛都是假象,现在的沈枳神情冰冷,又凶又不近人情。
被他墨蓝的眼睛盯住,路杳讲话都不敢太大声:“……沈老师,针尖断了。”
等了半天,无有回应。
沈枳依然盯着他,动也不动。
也许是没听到吧。
路杳清了清嗓子,把音量稍微放大了些,重复道:“沈、沈老师,针尖断了。”
沈枳眉头一皱,拿起手边的通讯器。
“杳杳,连这种事都办不好,你可真是没用。”半点不客气的言辞通过电磁信号,从路杳头顶的嵌入式传声器播出。
“天才的救世主其实是个滥竽充数的冒牌货,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人们一定会群情激奋,把你丢出去喂丧尸的。”
沈枳笑笑:“当然,空口无凭,就算我是沈枳,他们也不一定完全相信我的话。”
“你本来有机会嘴硬强撑的。”
说到这,他高抬起下巴,锋利的下颌线如刀锋斧刃,伴着他傲慢睥睨的视线,一同向路杳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