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已是黄昏的天,晚霞将天空映得橘黄一片,只是在古村东边,氤氲着一团黑云滚滚,望之给人以浓浓的不详预感。
送嫁的队伍已等候多时。
一顶花轿停在队伍正中,虚位以待,只等路杳娇小的身躯将其填满。
赵弋将路杳侧躺着放了进去。
村长李叔有些犹豫:“小赵,你确定是这样做吗?这在村子的传统里,可从未有过。”
赵弋不答,而是望向远处菌丝般扩散的黑云:
“……放心,他很满意。”
花轿抬起,锣鼓与爆竹齐鸣,古老的送嫁歌谣悠悠荡荡,将雏稚的新娘送到很远。
只是所有声音都低缓而沉闷。
像是被一重重潮湿的雾气所裹挟,很低很低地沉进泥地里,沉进……
一个不可言说、陈旧黑暗的秘密。
谁说我不会动?
路杳是被冷醒的。
起大风了,呼呼啦啦的狂风掀起花轿的帘帐,一股脑儿地灌进去,吹得路杳的红裙翩飞作响。
裙摆扬起,无遮挡的小腹便露在了外面。
冷风就这么从裙下灌进,一路淌过平坦的小腹和稚嫩的胸膛,然后从宽大的衣领灌出,吹乱路杳汗湿在颈边的头发。
路杳缓慢掀开沉重的眼皮。
他全身滚烫,可风打在身上,却又让他抑制不住地哆嗦起来,牙关打颤,冷得不行。
四面逼仄狭窄,没有躲风的地方。
路杳蹬动小腿,护住小腹,用后背对着门洞大开的轿帘。这时,他这才终于缓上一口气,有力气去细想先前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
不久前,有人给他强灌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接着他就变得很不对劲,腿肚热热的,腿根黏腻潮湿,痉挛着在渴求什么似的。
然后,赵弋帮他打走坏男人,在他面前晃呀晃。
他好像求了赵弋什么,赵弋非但没理,还用冷沉沉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再之后,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一顶轿子里。
大风呼啸而入,痛击他的身体。
很快路杳意识到,脑子里那些杂乱而残缺的记忆帮不了他什么,如今能帮助他的……
「1188?」
「宿主,我在。」系统有系统的规矩,1188爱莫能助,它只能提醒路杳:「身份卡,活着就行。」
话音刚落,路杳从花轿中滚了出去。
1188:……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它还是去找系统前辈们要一份抗电击指南吧,听说……还挺痛的。
手肘被粗砺的石子地擦破,路杳艰难抬起头。
他不是非要滚着出来,而是调动四肢时,没有发现它们都被结结实实地捆着,这才一个不稳,狼狈跌落。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捆的他。
尽管头脑昏昏胀胀,路杳还是要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