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真姐姐,害你受苦了。”韩昭坐在李映真床边,皱着张脸,心里酸酸的,仍旧有些愧疚。
李映真拍拍她的手,道:“不过就是跪了会儿,我看公主气应当是消了,不用担心。”又问了一遍:“你们怎么在这儿?”
韩昭跟她解释今夜温家派人去小院杀人,恰好被李侍郎救回种种,又担忧:
“不知温阁老今后还会怎么对付我们?”
李映真轻轻笑了,缓缓道:“今后不用担心了,方才我爹告诉我,温阁老已经被御林军缉拿了。”
尘埃落奸臣遭查抄
夜色最浓的时候,大队御林军围困住了温宅。
无数的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绕着庞大的宅子,堵住前门后门,把温宅围成个水泄不通的铁桶,防止任何人从院中逃窜出来。
门仆被震天响的拍门声震醒,嘟嘟囔囔地刚把房门打开一点,就被人用力一把推开,两列身着甲胄的士兵训练有素地从打开的大门涌了进来,快速地分散到院子中各处去。
门仆被这阵仗一时吓的腿软,以为进了强盗,多年习惯还是让他胆战心惊,哆哆嗦嗦地问了句:“你们干什么的?”
却根本无人搭理他。
紧随士兵而来的是个身着大红官服,脚穿官靴的中年男子,快步跨过门槛,迈进了院子。
这身官服,门仆再不能认错了,一见这架势,忙不迭地屁滚尿流地跑后面通风报信去了。
管家睡得晚,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院子中的嘈杂声,批了件衣服出来一看,院子里竟然闯入几个不知从哪来的身着甲胄之人,他大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在这儿乱翻?这儿可是温阁老的家!”
领头的小将一手挎在腰间的佩刀上,一手叉腰,昂首挺胸地站在院子当中,很快扫射了房子一番,歪了下嘴,不客气地对管家笑道:“奉皇上旨意,抄的就是温阁老的家。”又大手向后一挥,高声道:“都给我搜仔细点。”
管家吓的一跳,忙穿好衣服,往后面找老爷去。
抄家自然不是上门做客,随着涌入的士兵,寂静的宅院里瞬间像沸腾的热锅一样,嘈杂起来。
士兵们一间间房抄检,熟睡的人被咣当一声的踹门声惊醒,刚爬起来就见几个身着甲胄的士兵,鱼贯而入,翻箱倒柜的,搜罗金银细软。
后宅中众人只来得及穿上衣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被从房间赶了出来,一时间,院中到处响起男男女女的鬼哭狼嚎。
“老爷,老爷,不好了,皇上派御林军来抄家了!”仆人哭嚎着,也顾不得平日的礼仪,扑到了温阁老的房间。
温阁老觉浅,在后宅,被前面的吵闹声惊醒,刚起床,就听到仆人传来的噩耗。
他身子踉跄了一下,再也没有平日的从容,慌慌张张地穿好衣裳,颤颤巍巍出了门。
门外温弘文也是才急急忙忙出来,见着冲进来的士兵,破口大骂:“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
士兵竟一时被他的气势镇住,果真没动了,跟随而来的红衣官员——兵部毕尚书冷笑道:“温大人好大的官威。”
又拱手道:“我等是奉旨而来,前来捉拿乱臣贼子温俭仁和温弘文。”
说罢,对手下的人一挥,道:“把温家父子拿下。”
士兵涌上来,押住了温俭仁和温弘文,
温俭仁面色灰败,仿佛早已预料到此刻局面一样,不再反抗,束手就擒。
温弘文被士兵压住双手,嘴里仍在骂骂咧咧道:“我要见皇上。我温家对待皇上忠心耿耿,我温家父子为皇上,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皇上怎么可能会杀我?我要见皇上申冤!”
毕尚书冷笑道:“等你到牢里,交待罪状,自然有很多话得说。”
“压下去!带走!”
朝堂上,过了一个好年的官员们又重新聚集起来,上了早朝。只是,百官之首的温阁老,却无缘缺席了早朝。
上朝前,在议事厅等候的时候,大家就发现了,一向来得早的温阁老今日快上朝的时候还没到呢。
以温阁老为首的一派少了个主心骨,像群龙无了首,聚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头绪来。不仅温阁老没来,温尚书也没来,真是奇了怪了!
和温阁老不对付的那一派就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们着急地干转悠。有部分隐隐觉察出异变的眼观鼻,鼻关心地默不作声,静候着朝堂上的巨变。
皇帝似乎对温阁老和温尚书的缺席似而不见,依旧如常地处理着大臣们上奏的事情。
有些是年前积压的事情,有些则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某条街道要不要重新修路。复工第一天,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家也想偷偷懒。
皇帝一一处理着,这新年的第一天早朝和年前的任何一天看似毫无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少了温阁老。
有人就发了难:“官员无故不得缺席早朝,不知温阁老是何缘故缺席,怕不是年纪大了,以为还在过年,睡过了吧。”说话的是个御史,和温阁老一派不太对付。
但御史向来说话不好听,用温弘文的话说,跟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职位降了升了这人也似不在意,只图一个嘴爽,也没有什么能拿捏的地方,奈何不了。
温阁老虽然不在,拥护他的人还在呢,就帮腔道:“天气寒冷,阁老许是病了呢。”
“一病病俩?温阁老病了,温尚书也病了?”
“你怎么总盯着温阁老?兵部毕尚书不是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