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的沉重打击声在空气中回响,宣婉仪感到每一根骨头仿佛都被震碎了。她的惨叫穿透了静谧的空间,那刺心的疼痛和深深的孤独感,让她心中涌起了一股死亡的恐惧。
漫长而又短暂的时光流逝后,气息奄奄的宣婉仪终于被解救出来。
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迷蒙的视线中本能地寻找着陆哲远。然而,她惊讶地发现,那名男子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跳几乎在这一刻停滞。
他为何……会用那样深邃而令人不安的眼神凝视着谢茯苓?
一种令人心悸的猜测在她的心头浮现,当她回过神来,一双精致的绣花鞋映入眼帘,头顶上传来了一阵轻柔的笑声。
“妹妹务必铭记此次的惩戒,身为下人,就应当安分守己。侯府不同于将军府,这里没有那么多纵容你的恩人。”
……
“婉仪姑娘,征西王妃今日设宴,世子早已离府。”
“设宴?是否还带上了谢茯苓?他何时会归来?”
自那记板子挥下后,宣婉仪便卧床不起,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但陆哲远连一次探望都没有。
眼前的婢女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透露一句便匆匆退去,那态度仿佛她是个令人畏惧的妖怪。
“我是在问你话,难道你聋了吗!”
宣婉仪愤怒地抬头望着天花板的帷幔,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凄凉。
她本想说服自己,陆哲远只是愤怒一时,终究会回心转意,但自上次被罚抄写经文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变得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宣婉仪的心越来越没底。
每当想到陆哲远那天看着谢茯苓时那复杂而令人遐想的眼神,她的嫉妒之情便如野草般疯长!
正在心情烦躁之际,一位陌生的华贵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
“哎呀,婉仪姐姐伤得如此严重,真是让妹妹心中不忍啊。”
宣婉仪疑惑地抬起眼睛,韦氏连忙上前将她轻轻扶起,不满地瞥了一眼屋外的环境,“谢茯苓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连一个得力的婢女都不肯分配。若非姐姐心善宽容,那种不懂得伺候主人的下人,早就该被逐出府中了!”
然而,韦氏并不知道,自从翠莺惨遭毒手之后,宣婉仪就被打发到老夫人那里居住,府中那些原本想要巴结的婢女无人敢再接近她,唯恐下一个成为牺牲品的便是自己。
榻上女子防范之意溢于言表,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紧张气息。这时,韦氏身旁的贴身侍女,名唤大寒者,轻启朱唇,温和言道:“我家二夫人得知婉仪姑娘不幸受伤,急匆匆备上金创良药,恳请姑娘笑纳,莫要见外。”
竟是侯府的二夫人!
宣婉仪心中涌起一股惊喜交加的情绪,正欲道谢,却不妨被韦氏伸手拦下了。
“姐姐何必如此客气,此番事态妹妹也有所耳闻。谢茯苓心地险恶,素来在侯府中肆无忌惮,姐姐岂能是她之敌手?若妹妹当时在场,必然不会让她有嚣张之地!”
宣婉仪心中已然明了韦氏的意图,她与谢茯苓素有嫌隙,此刻正是拉拢自己以抗衡对手之际,竟以妹妹自称,其诚意之深,令人不得不感慨。
“皆是婉仪自己命运多舛,与他人无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