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指拂过带在他手上的玉质佩韘:“这枚佩韘是我母后与父皇的定情信物,我舅舅识得。”
楚怀安看向手中一直带着的佩韘,心中不安起来:“新胤,你要做什么?”
临至一处丛林,谭新胤勒停马,前面是一辆马车,身后是一众骑兵,见到谭新胤,为首之人下了马向谭新胤行了一礼,就伸手去接楚怀安。
“谭新胤……”不待楚怀安反抗,谭新胤就抱着人交给马下人。
楚怀安只能看着他,任由自己被人抱上马车。
见他上了马车,谭新胤勒马转身没入丛林。
马车行至不远,楚怀安从马车内翻窗而出,惊得一众人都勒停了马,为首之人上前道:“公子,小王爷让我等送你去魏国,不要让我们为难。”
楚怀安举着自己带着佩韘的手看向他:“现在我的话就是小王爷的意思,给我一匹马。”
为首之人犹豫了一刻还是劝道:“你回去,只能成为郑王的傀儡。”
楚怀安:“我不在乎。”
那人不得已,只得下马抱着他上了自己的马,楚怀安上马后接过鞭策扬鞭而去。
等他找到谭新胤时,已有一众暗卫将他包围,好在他身旁有人手,尚且足以抗衡,可对方似乎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高手,各个身手不凡,不过几个回合,谭新胤就占了下风,护着谭新胤的几名护卫拦着谭新胤往后退,有人劝道:“王爷快走,此处交给我们!”
见谭新胤犹豫不定,楚怀安驱马上前同他伸手:“新胤——”
谭新胤侧眸见到近前人,眉色一蹙,却欲言又止,楚怀安又道:“你若不走,我同你一起赴死。”
几人见到救星,更是推着谭新胤上前,谭新胤只得拉着他的手上马。
“怀安哥哥,你怎么回来了……”谭新胤双臂圈过他腰身抓住马缰,语气焦急。
楚怀安不忍道:“既知会死,为何不一起走?”
谭新胤顿了一息,才道:“新胤以为,王兄不会……”
楚怀安哽咽地不知说什么好,帝王家又有多少情义可言?即便是皇弟,倘若自己健全,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又能一如既往地待自己同手足,不起丝毫戒备之心吗?
追杀的暗卫很快又追上来了,一匹马驮着两个人,始终不及一人一马,二人路至穷途,一齐落入断崖,被水流一路冲下。
楚怀瑜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冷汗淋漓。
一旁人被他惊醒,起身揽过他:“怎么醒了?”
楚怀瑜惊魂未定:“我梦见我皇兄……被郑王追杀。”
袁沃瑾取过榻旁摆放的布巾替他擦汗:“做梦罢了。”
楚怀瑜转脸看他:“你是怎么从郑国牢房逃出来的?”
忽听他问及此,袁沃瑾有心隐瞒,一时未想好措辞。
见他神色不对,楚怀瑜又问:“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陛下多虑了,”袁沃瑾不得已只能往轻了说,“是小王爷在送我的食盒里偷偷放了钥匙,郑王即便知晓也会装作不知,小王爷在郑国还是有些兵权的,能够护得住你皇兄。”
即便他这样说,楚怀瑜还是有些不放心:“谭修明待他这个王弟的情义真如世人所见?”
这话若是放在往日问,袁沃瑾或许能肯定地回答他一个是,可如今他看透了郑王的心思,就无法再做保证。
他如实道:“小王爷虽信赖我,但与我也是泛泛之交,我十几岁就奔波战场,王城中的事也知之甚少,并不清楚这王宫的秘辛。”
听他如此说,楚怀瑜倒不疑有他,毕竟大将军声名在外都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做不得这个假。
见他还是不安心,袁沃瑾揽抱着他躺下:“我在郑国还有暗卫,能与我传递消息,一有你皇兄的消息我就告诉你,明日还要赶路,再睡会儿。”
楚怀瑜任由他抱着自己躺下,他害怕再做方才的梦,索性侧身钻进大将军怀里寻求安心。
袁沃瑾身躯一僵,难得他主动抱自己,他轻轻放下提起的被褥回抱住他腰身,又哄了一句:“别怕,有我在。”
昨夜一事小皇帝虽羞赧,却也不扭捏,缓了半日后就允自己靠近,怕惹得小皇帝再躲,他也没有再做什么非分之举,这会儿倒是小皇帝依赖着自己,当真再暖心不过。
至于楚怀安一事……
辰时不到,天还未亮,断情就带着消息来了。
断情将手中香囊递给他:“将军,属下暗中寻了几处大夫查看过,这香囊并无异处,也没有掺杂任何毒性成分的药物。”
袁沃瑾接过香囊:“王宫可有异动?”
“小王爷派人给我送了一件包裹,让我交到将军手中。”说罢取下缠在腰间的一件布包裹递交给袁沃瑾。
袁沃瑾接过包裹,并未急于打开:“你继续盯着,我会送楚怀瑜直至与楚军交接为止,你再有什么消息,我在楚国边境等你。”
断情领命退下。
袁沃瑾回了屋,关上屋门,才打开包裹,包裹内里有一封手书和一绢帛书。
手信中,谭新胤告知,他将象征王权的佩韘交于了楚怀安,并差人送楚怀安前往魏国,此外绢帛为老郑王临终前所拟的一封秘密诏书。
“新胤的生死不足为惜,但愿将军在往后郑国有难之时凭借此书同楚皇请命,留一位忠孝之人继承郑国江山,后代如何,且看造化。”
看到此处,袁沃瑾匆匆打开诏书,诏书提及,若有一日谭修明不忠,存有枉害王弟的心思,百姓可诛,扶持有才能之人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