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自然也在这期间着手屠鳌及相关事宜,这里且按下不表。且说夜雪及百里兄妹,四人出蕐巢山后一路向北,御风疾行处,但见脚下奇峰参差、木石秀丽,即便谨慎如夜雪和守约也为这山间的奇景着迷,更何况本就贪玩的玄策和丫头,兄妹二人不时驻足欣赏、耳语笑谈,守约也不便责怪,只是不时督促二人跟上脚步,莫因贪玩误事。
眼见金乌西坠,暮色渐笼苍山。夜雪站定云头,向众人说道:
“夜色将至,当找个歇脚休养的地方,待明日……”
谁知众人刚一站定,话未说完,便觉有一股凌厉杀气异峰突起、拔地而至,众人目光一对便了然于胸,当即彼此对掌拍出,受彼此的掌风激荡,众人瞬间向后飞出三丈,刚一飞出便见一浑身闪着斑驳墨色的丈余巨物,奔袭在众人刚刚站定的位置,尚未松出口气,众人大惊:
“不好!”
同时不约而同向后拍出一掌,将原本后仰的姿势校正为俯冲之姿,原来在杀气逼近的瞬间,众人本能的对掌撤离,可这小丫头修为浅薄,又未经历过如此阵仗,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惊得呆在原地。
守约又急又恼无比悔恨,摸出弹弓运起法决,并不蓄力向后击发,意图通过法决的反作用力将自己弹飞至妹妹身边,刚拉满弓绳便见一团红云映着苍茫暮色,在空中划起一道红弧,落在妹妹旁边。
只见玄策一
手拉起妹妹,一手呈格挡状迎着血盆大口,用一只手臂将妹妹换下,守约一声哀嚎,松开弓绳将自己极速向弟弟妹妹的位置抛出,可这远水怎解得近渴?血盆大口正对着玄策弓起的右臂咬去,守约怒目圆睁,满腔怒火却又无可奈何。
“玄冰甲!”一声银铃般清脆嗓音刚一呼出。
“咔嚓!”血盆大口已咬上玄策的手臂。
玄策只觉右臂一凉,以为被咬下手臂,定睛看时,只见血盆大口咬下的地方,玄青色冰条混杂着冰晶在手臂上散开。惊喜之色随即替代惊惧之情,可一只豹子的脸带着浓重的鼻息,扑在玄策的脸上时,惊惧再一次占据了主导。慌乱之际,哥哥的脸透过豹脸激射进玄策双眼,希望之色便再次写满这张布满绝望之情的脸上。
守约义无反顾的撞向这头墨色巨豹,撞飞翻滚的刹那信手抓起飞溅的冰条,将冰条插进黑豹的后颈,抱着一并翻滚在五丈之外的云端。这一幕突如其来却又必在情理之中,兄妹同心,守约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如何会贪生惧死,可这黑豹自然也非凡俗之物,一声咆哮便将守约甩将出去,可它却不知危险已将来临。
冰刀入颈的瞬间,一丝鲜血喷涌而出,玄策尚在惊恐中的眼眸随即闪出血色光芒,龇牙皱眉、红发飞舞,双臂带着双手向后猛然张开,抬头仰天咆哮,眉目间尽是兴奋、邪魅之色,形状可
怖令人心惊。振臂的瞬间,妹妹自然被这力道向后推飞,夜雪见此情形,来不及收拾紧张的情绪,急速下落将丫头一把抱入怀中,亦来不及安抚呆若木鸡的丫头,复运起玄冰甲,将自己和丫头置于冰甲之内,毕竟当此情形,黑豹需防,难道玄策就不需要防范吗?
就在守约刚被震飞,黑豹将要摆正身体发起攻击之际,玄策已出现在黑豹身后,邪魅的声音在云端震颤:
“快开始你的表演吧,呆豹子,因为本大爷也要开始我的表演了!”
一长串邪性的笑声中,一只血红利爪已斜插进黑豹流血的后颈,并将整个身子伏在丈余长的豹背之上,在黑豹的哀嚎声中,玄策的兴奋程度愈加高涨,对着豹尔悄声尖啸:
“我想我要开始失控了,小宝贝!不知道你准备好怎么落地了吗?”
以无比邪魅的嗓音和表情,悄声说出的戏谑软语,比怒吼咆哮更令人心惊胆战,夜雪不禁打了个寒颤,寒颤未了只见玄策一个背摔,便将黑豹自云端重重摔下,穿过渐浓的夜色,穿过枝干的断裂,和着一段漫长的哀鸣,一声巨响砸在山林间的草甸上。
结束了吧?除了玄策,其他人不约而同闪出此种想法。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愤怒的豹吼,将众人拉回现实,夜雪按落云头,立于一棵苍天巨木的枝干之上,只见黑豹先是一爪拍飞身上的玄策,又巨尾一拍跃将起来,
蹒跚晃动片刻,就在这黑豹颤微的片刻里,夜雪运起千里冰封决将玄策护在其间,又在玄策脚下施展起雪域涡流决,预备困住攻将过来的黑豹,果不其然,黑豹摆摆头站定后,猛扑向躺在地上的玄策,在将及玄策三尺处,先被冰封千里阻挡,复又陷入雪域涡旋,不住咆哮挣扎向玄策杀去,玄策挣扎坐起,再次欲以手臂阻挡黑豹的暴怒攻击。
嗖——
一声风啸奔腾而至,银光一闪,不偏不倚正中黑豹眉心,雄浑的力道将不仅将弹丸击入黑豹体内,更将其带出涡流,接连翻滚后狠狠撞在远处的巨石之上,再无半点挣扎。
玄策撤下支撑身体的左肘,呈“大”字状躺在草甸上大口喘气;女娲收了玄策周围的冰封空间和涡流,同时将自己与丫头的玄冰护甲撤去,抱着惊魂未定的丫头飘落至地面;守约沿远处的石壁匿迹奔来,几人相见后,玄策扑在哥哥怀里大声哭号,妹妹在夜雪的安慰下也是抱着夜雪姐姐不松小手啜泣不止。良久,众人安静下来,大战之后终于觉得疲惫不堪,互相依靠着呼呼睡去。
星河灿烂和风细腻,玉蝉掠过天际,为这个不安的夜披上一层宁静地清凉,四人睡得香甜,夜晚的凉意也没有吵醒他们的梦,只是让他们彼此挤得更紧,让他们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更近罢了。
当鸟雀们让整个森林开始一场盛大演奏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