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啦~爸爸讨厌死啦~”小承悦赶紧伸出小胖手抵住他的脸,不许他靠近,后来觉得不够用,连两个小脚脚都用上了,总算逃掉了“酷刑”。
除了最开始偷袭成功外,之后都没有得逞过,程喜揉了揉被崽崽没轻没重地蹬到,有点闷痛的胸口,狠狠地在他小脑袋上呼噜了一把,郁闷道:“小怪力娃。”
“哼~”小承悦不服气地反唇相讥,“脏爸爸~”
“我哪里脏了?”程喜打量了自己两眼,为了更好的在村民面前建立威信,在进村之前他还特意换了套衣服收拾过的。
“爸爸的胡子,”小承悦指着他长满了胡渣的下巴,一脸嫌弃,“好脏好丑呀~”
程喜一颗老父亲的心都要被伤碎了,硬着脖子道:“小崽子不懂欣赏,胡子可是代表着成年男人的魅力。古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霸霸可是要办大事的人,要打扮的成熟稳重一些,才更值得人信赖。”
“就是脏~”小孩子有自己的审美,管他说的天花乱坠,小承悦就是咬定了这一点,“还丑,又脏又丑~”
程喜:“……”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要么为了儿子的审美剃掉胡子,要么为了自己的大业被儿子嫌弃。
程喜,程喜果断选择了转移崽崽的注意力,抱起小团子就开始抛高高。
对于从破壳开始就会飞的小承悦来说,被丢到空中根本就不会害怕,反正这种突然的升高下落,让他觉得特别兴奋。
也顾不得评价爸爸的胡渣了,拍着小胖手大叫:“爸爸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玩得根本不想停下来,连庄子外都能听到他欢快的笑声。
直到程喜累得两只胳膊都在打颤了,父子俩才不得不停下这个游戏,崽崽有点意犹未尽,舔了舔小嘴巴:“爸爸~要等多久才能再来呀~”
“小祖宗诶~”程喜一脸的生无可恋,整个人都要瘫了,“让我喘口气行不?”
“哼~”小承悦瘪嘴,“爸爸~你好弱哦~”
程喜:“……”
程喜很想马上爬起来,证明自己根本不弱,还很行,然而酸痛的手臂在提醒他:不,你不行了~
在事实面前,可怜的老父亲只能含泪认下了,儿子贴在他头上的新标签。
缓过一口气后,程喜拉过崽崽上下打量:“怎么才半个月不见人都瘦了,最近没有好好吃饭?”
“不是呀~”小承悦有点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崽崽每一顿都可以吃四碗饭呢~”
“才四碗?”程喜猛地提高了音量,“以前你都是六碗打底的,还敢说不是!”
小承悦揪着小手手:“就、就这几天,不太饿……”
程喜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小团子抱起来,沉甸甸的重量坠得还在泛酸的手臂一阵酸爽,他无声地吡了吡牙:这实心的小秤铊!
快手都换了几下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沉稳可靠:“是不是被那些山贼给吓到了?”
小承悦的身子不自禁地抖了抖,瞳孔急剧收缩,却还嘴硬道:“才、才没有呢~”
“说谎!”程喜不客气地拆穿了他的谎言,“如果不是害怕,为什么这几天你都没有精神,饭量也少了那么多?”
小崽子真是太天真了,以为自己把他丢在这里就不管了吗?早在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就有好几波人来打小报告。
“崽没有说谎,”小承悦撅起小嘴巴,“崽崽才不害怕山贼呢~是、是看到叔叔和小哥哥他们身上都是血,有点难过……”
从来没有见过血淋淋的战斗,崽崽真的被吓到了,半小时前还在笨拙地抓虫子讨好自己,再次见到他已经脸色青白,身体几乎被削成了两半,再也不会动也不会笑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生命是如此脆弱。
小团子耸着小鼻子,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要哭不哭的小模样瞧上去可怜极了。
然而程喜却没有安慰他,而是用近乎冷酷的语气说道:“这一点需要你习惯才行,作为我的儿子,未来你会见识到更多的血腥和死亡。”
崽崽张着小嘴巴,呆住了。
京城
五皇子被揪到老皇帝面前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父、父皇?为何深夜唤儿臣前来?”
低垂下头,他的脑子疯狂转动,最近这段时间自己都挺安分守己的吧?没有跟两个皇兄和几个皇弟别苗头,也没有像前两年那样试图揽权,为什么便宜父皇的脸色这么难看,一副自己在搞事的样子?
“为何?朕也想问问你是为何。”老皇帝看起来就是一个虚弱的老头子,声音不大但听着他耳中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你倒是给朕解释一下,这段时间你大肆变换现钱,购买十岁左右的奴隶,派亲卫离京,打算做什么?”
“父皇……”五皇子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全被他看在眼里了。他事先没有准备好说辞,一时间又想不出理由,顿时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
“是说不出,还是不敢说?”老皇帝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半明半暗,因为苍老病弱而过于瘦削,早上去分外阴森可怖。
“你是打算培养人手、招兵买马,一个王已经不够满足你的野心了,是吧?”
“不、不是的!”五皇子万万没有料到,便宜父皇会联想到造反上面去,脑中不由地浮现出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结局,急忙道,“儿臣不敢啊父皇,你听我狡辩,不,听我解释!”
老皇帝冷哼一声:“行,朕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