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苦闻言,无奈看了田瑛一眼,知道她爱多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但她要是不爱多管闲事,那也就不是他姑姑了。
不过田不苦还是没能完全猜对,田瑛会自找麻烦调头回部队,虽说确实有想帮一帮萧北放的原因在里面,但也是做了方方面面考量的。
要是萧北放真因他们退婚的事而被有心人借机大做文章,对她和田不苦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就连他们可能也会被人盯上,甚至可能想要利用她去对付萧北放。
她和田不苦现在在边疆,根本没有正式身份,手里只有一张讨饭介绍信,要是被人盯上,肯定会以此威胁他们,那么她和田不苦绝不可能再有安生日子过。
一旁的金歌觉得有些对不起田瑛他们,毕竟是他把她和田不苦重新拉进这个漩涡中来的,但他的想法和田瑛一样,要是他们团长真被人趁机拉下来,田瑛他们在边疆的处境会很难。哪怕他们团长给田瑛和田不苦安排好了,但他们的日子也绝不会过得有多好。
金歌觉得既然如此,还不如让田瑛和他们团长把婚结了,只要让人找不到机会借题挥害他们团长,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田瑛的决定,让金歌觉得他没有看错人。
等金歌带着田瑛和田不苦回到部队后,金歌让田瑛他们先休息一下,他自己则去萧北放的办公室找他。
金歌到萧北放的办公室后,还没来得及和他说田瑛他们已经回来的事,他们的政委,也是萧北放的好兄弟陈玉明,就怒气冲冲的冲进办公室。
他一进来,就把金歌赶了出去,还啪的一声关上了门,一向轻易不火的人,刚关上门就脸红脖子粗的冲萧北放吼:
“萧北放,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逞什么英雄,你的结婚申请上面已经批了,政审也过了,你这个时候逼弟妹和你退婚,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以前被你这张嘴得罪过的那些人,还不趁机想办法踩的你再也爬不起来!”
萧北放却无视他的怒火,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还这么快?”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弟妹带着孩子和东西离开部队时,被有心人看见,当时就给革委会打了电话,那边恐怕已经派人在来找你的路上了。”
金歌在门外一听说有人要来部队找萧北放麻烦,急得赶紧先跑去找田瑛。
办公室里的萧北放却对陈玉明道:
“只要他们别去折腾我爸妈,我皮糙肉厚的,怕他们个球!”
“我是该说你无知者无畏,还是夸你英雄本色,难道你不知道现在那些人,都疯到什么地步了吗,就算一点错都没有的人,他们都能想办法给人家扣上一顶帽子,更别说能让他们捕捉到一点影子的事了,他们还不得敲锣打鼓上演一出大戏。”
萧北放把被他气得都快头顶冒烟的陈玉明按到椅子上,重重叹了口气道:
“你也知道他们会捕风捉影,既然有人想在萧家处于风口浪尖之时搞我,那就让他们来搞,何必再多拉两个无辜之人下水。你这些天不在团里,可能还没见过田英和我那大侄子,姑侄俩在老家时就被田家那些混账东西磋磨的险些丧命,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他们几乎是讨饭讨到部队来的,这要是再跟着我天天提心吊胆,最糟的情况还有可能会遭受羞辱和暴力,我怕到最后他们熬不住。”
陈玉明闻言,火气总算下去了一些,“我虽然没见过他们,但前两天金歌给我送文件时,我也听他说过了,金歌说弟妹性子很好,你那大侄子也懂事,跟个小大人似的。”
他先是夸了田瑛和田不苦一番,随后话锋一转,“但你娶她,也不能完全算拖累她,你也说了,她那个家,就是个要命的魔窟,要是你在不和她结婚,她在这里不但没工作,甚至连长居的权力都没有,你觉得以眼下的形势,她带着个孩子能在边疆待多久?”
萧北放闻言想说什么,就被陈玉明示意先听他说完:“我知道你想说,你可以暗中照顾他们,但前提是在你还没倒的情况下,万一哪天你倒了,他们姑侄俩还不得被抓去劳改和遣回原籍,你觉得到那时他们就能有活路了吗?”
不得不说,陈玉明考虑的和田瑛还有金歌的差不多。
谁料萧北放却道:“不是还有你吗。”
陈玉明闻言自嘲道:“我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让她被人陷害冤枉,看着她被停职接受调查,你觉得我还能护住你媳妇?”
“那你应该早点来骂我,现在人都被我气走了,那一大一小人不大,脾气却不小,我把他们得罪狠了,你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萧北放说完,继续写手上的报告,那是撤销结婚的报告。
陈玉明在看清楚后,一把扯过撕了个稀碎,随后装进了自己兜里,萧北放见状直直看向他,一时没有说话,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有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人,门都没敲就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