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狼人登记处没有记载过他的出生信息。易容马格斯的管理人员也不知道这么稀缺的能力还有一个新的所有者。”德拉科说道。“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魔法部某些部门存在的意义。”
“这里也许会有当年案件的档案。虽然这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但我可以想想办法。”罗恩急躁地转来转去。“假哈利今天好像没有出现——他一出现发表意见,魔法部上下就会议论纷纷。”
“那天我就不应该放他走。我就应该把他和妖精一起锁在地牢里。是我清醒过来反应不够快。我费了一番功夫才确定他是假扮的人。”德拉科下意识握了握魔杖。“再让我碰到他一次试试。”
“是啊,是啊。”罗恩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德拉科说的具体是什么事,但是他感觉到这可能比小组赛更加重要。“档案馆,我去试试。”
“唐克斯的母亲安多米达·布莱克和你母亲是姐妹……那泰迪其实算得上你的血亲。”罗恩向魔法部电梯走去,“他是你的外甥?虽然安多米达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罗恩还记得在格里莫广场12号看到的家谱,安多米达的名字被烫成了黑洞。
“美妙的纯血家族关系……哈利是泰迪的教父……那你……”罗恩吞吞吐吐。
“闭嘴,韦斯莱。我不想新买的魔杖的第一个咒语就是攻击你。”德拉科咬牙切齿,“最好也不要给我机会手刃我的后辈。”
晴天休战书
“辛苦了。”妖精推开了泰迪·卢平所在的房间门,在桌上放了一块金加隆和一小碗食物。在完成这套快速的动作时,妖精并没有看泰迪一眼,只是在离开房间前补充了一句:“我们还是会多派几个同事来看着哈利·波特,毕竟他太重要了。”
泰迪也没有回头看妖精一眼。
“在伪装期间,你应该没有被他的朋友认出来有异常吧。”妖精的目光扫过躺在床上的哈利和床头柜上空空的药瓶,它似乎并没有期待泰迪的回答。
“没有就好。”妖精在泰迪潦草地点头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金加隆在桌上隐隐散发出厚重的光泽。这是和妖精合作之后所谓的“酬劳”。正如妖精一直想要给自己塑造一个守信的形象,这一块微不足道的加隆正是它们履行诺言的唯一证明。
泰迪把金加隆放在手指尖看了看,又随即扔回了桌面。战后清算的那段日子大部分巫师都在趁乱恢复名誉,重返要职,审视自己混乱的编年史,趁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应之前把过去的污垢清洗干净,然后迎接自己的新身份和新生活。
但狼人不在此列,莱姆斯·卢平一人的事迹不足以为狼人群体赢得名誉,相比之下,格雷伯克领导的狼人军团给普通巫师带来的伤害更加深入人心。因此在大战之后,之前原本能够给狼人提供工作的岗位大部分也将他们拒之门外。除了双手沾满血腥的屠杀类工作和兜售可疑的高利润不合规产品的工作以外,巫师社会很少再有留给狼人生存的缝隙。
“没有灵魂、邪恶、只配去死。”这是泰迪·卢平的爷爷莱尔在案件评审时对狼人的评价——也是招致狼人报复的起因,这一切最终让他的儿子和孙子成为了他口中不堪的种族。
“哈利·波特的朋友……认出异常……”泰迪不自觉地复述着妖精的话。
“朋友……”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朋友是什么。
狼人血统只赋予他伤人和自伤的能力。而妖精显然只是把狼人当成了趁手的工具。在这个年代的普通巫师没有留给他靠近的机会,更别提和父亲当年这样拥有友情。
泰迪曾经翻找过父亲留下的遗物。莱姆斯·卢平几乎一生都贫穷潦倒,大部分都是和妻子相爱的一些痕迹——略显廉价的对戒、为自己写了没几页的育儿日记、几张旧照片……
“这是一个即将茁壮成长、冉冉升起的新星!”育儿日记上这些激动的话语字迹欢快得像要起舞,和照片里儒雅又平和的父亲是如此反差。这好像是仅存的父亲爱自己的证明。
泰迪还在破破烂烂的箱子底部抽出过一叠字迹截然不同的羊皮纸。上面的内容显然是在同一天写成的,因为墨水和字迹的深浅是如此一致。
但上面的每一页内容看起来断断续续却又彼此相连。
泰迪曾经认真阅读了上面所写的内容,才明白这几页像草稿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会被父亲保留了这么多年。
休战书。道歉信。求和宣言。怎么定义都好。
落款是一个叫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人。
这一叠纸似乎是这个小天狼星的人在很着急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产物。透过这一叠纸就好像看到一个失败的作者,在书页上努力描绘着自己脑海中的情绪,但总是因为词不达意而切换一种新的写法,反反复复,字斟句酌。
但是与大部分作者选择将不够满意的作品揉成一团丢弃不同,这个叫小天狼星的人最终把所有的道歉信都一股脑儿扔给了当事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全方位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最短的一篇只有一句话。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四个一起去城堡下面的草坪散散步吧,我想说对不起。”
最长的一篇,主要内容是对小天狼星·布莱克本人的家族破口大骂。
“莱姆斯,让斯内普去打人柳下看你变成狼人纯粹是我脑子不清醒,这件事完完全全是我的错。这段时间我和家人吵了太多次架,我和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他们总是在念叨那套愚蠢的纯血论,还想要站队风头渐起的伏地魔……我和雷古勒斯不一样,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他们想让我成为的样子……上次我已经放话要永久地离开这个家族……布莱克家族总是对外标榜自己是最古老、最富有的家族,然而事实上内里却腐烂不堪,这个家族里正常人已经所剩无几……我想我迟早会这么做……虽然在你面前提家庭是如此无病呻吟,但请你务必信任我们之间的友情……在被詹姆痛骂一顿之后我才醒悟,自己的冲动会给朋友带来多大的伤害,而我却在那一瞬间把你的身份看作了施放恶意的工具,成为一种恶劣的笑话,虽然你对我们还是温和如初,我想我需要做出一个明确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