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重你的选择。而我的选择是,和你并肩作战。
整场大战只持续了不到半柱香的时辰。或者说根本称不上大战,只是单方面的屠虐。
两个初入筑基的修士,在薛青海这个化神期眼中根本不在话下,甚至全力一扑都能打得对方经脉丧失,无力回天。
但他不敢。
他害怕的是两人背后的靠山,天衍宗。
玄剑宗还能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他佛真几分薄面,而天衍宗则是有十足的资本可以完完全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薛青海眼尖,在完颜靖捏碎传唤符的瞬间就明白了,天衍宗长老迟早要杀来护崽。
所以他跑的很及时。
但偏偏这两个小家伙实力不高,乱七八糟的符篆一扔一大堆,愣是生生赶上来,拖住他离去的脚步。
他打也不是,跑也不能,干脆一通走位消耗两人的灵气,打算耗干净了再逃。
但打斗哪有能全身而退的,即使他已经很小心不伤到两位小修二代,还是避免不了伤其一二。
化神期法术的致伤性,在筑基修士前无疑放大了很多倍。一番纠缠后,两人身上已皮开肉绽,疲惫不堪。
正当二人倒在地上大口吐血时,几阵破空撕裂的声音带着恐怖的崇高实力降临在这方残艮废墟之上。
未见真身,便能感受到几股磅礴的修为压制压得薛青海喉间一腥,嘴边涌出一丝鲜血。
“晚辈薛青海,拜见几位仙尊。”他扑通一声单膝下跪,伏腰作揖,将身份卑躬屈膝到了极致。
事到如今,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只能作出这副低小模样,来消除几位护犊心切的大佬们的怒火。
更何况,他也并没有对三位作出实质性的伤害。至于眼前二位伤痕累累的小祖宗,那是他们纠缠不清,非要上赶着撵上来比试,
这就怪不得他了。
他在心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是还未辩解一二,一道带着排山倒海恐怖气息的魔掌便拍了下来。
这一掌就要了薛青海半条老命。
“该死的畜牲,杀你脏了我的手。”
蕴含着阴霾雷霆的乌云之下,赫然虚空漂浮着一位气息阴鸷到极点的黑袍白面。他泼墨般的乌丝在风中凌乱,杀气腾腾的眼中充斥着暴戾。
薛青海咯噔一声,内心弥漫一片苦涩。
这位杀神怎么来了。
此时此刻,他万般悔恨,恨他自己命运多舛,时济不佳。
遇上各界大佬都能侥幸辩解一二,苟延残喘。但眼前这位……
他内心叫苦不迭,能留下一抹残魂投成厉鬼就算不错了。
骁云湛黑袍在凌冽呼啸的冷风中呼呼作响,双眸染红,脑海中全是那盏魂灯消灭时,小火焰一扑一扑的痛苦挣扎。
只有死前遭受痛不欲生的对待时,残灯才会出如此寸心如割的反抗。
原没有光的人,不害怕坠入无底的深渊。却见不得救赎的萤火,在眼前熄灭的样子。
他的小萤火,永久地熄灭了。
艮玑庆和二五〇四年,骁云湛和悦宁溪在雍城拍卖会场相遇。
距离原着中的他们次相遇,提前了五十八年。
然而这场惊天动地的相遇,既没有暧昧摩擦的产生,也没有平心静气的相序。
二人此刻一个心如止水,一个怒火滔天。
神奇的是,诱因竟是来源于同一个人。
诡谲的迷雾散去,那个本不该存在于这方天地的灵魂,将所有粉墨登场搅拌得一塌糊涂后,连声招呼都没打,又匆匆泯然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