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一旁的君黎渊平缓温和的出了声。
他嗓音极为平和,并无半许针对,一言一行,皆风雅得当。又或许是为避讳身份,是以,叶渊的国师身份,他也有所隐瞒,并未全数道出。
这话一落,那画舫上的青袍男子则是勾唇笑了,目光幽幽的朝君黎渊落着,只道:“还是大哥你聪明。知晓闲暇无聊,竟会想着邀叶公子一道出来游湖,动作倒也快。哪像弟弟我,只懂风月,其余之事,一概不喜过问呢。”
说着,目光邪肆张扬的朝叶渊落来,挑声而道:“想来,我与叶公子,倒也有几年不见了。此番叶公子回京,我也无暇前来拜访叶公子。而今既是遇上了,不若,叶公子到我这画舫上来,你我二人,好生饮酒一番,叙叙旧?”
叶渊神色微动,并未立即言话。
君黎渊则瞳孔微缩,微微而笑,缓道:“三弟要与叶公子叙旧,自可另找机会。说来,今日为兄也早已说过要好生招待叶公子,三弟若将叶公子请到你的画舫上,岂不是不给为兄面子?”
温润的嗓音,无波无澜,然而若是细听,却也不难听出其中夹杂的几许淡淡的威胁。
这君黎渊啊,看似温润,实则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凤紫瞳孔微缩,心底也蓦地沉了半许,目光,则再度朝叶渊落来,以图观他的决定。
说来,此番遇见这瑞王,无疑是惊喜之至,纵是她云凤紫还不曾恢复容貌,纵是那瑞王方才见她便眸露鄙夷,但即便如此,她也是愿意与瑞王多加相处。
毕竟,只有与他相处,才可有机会迷惑于他,更何况,宽袖中还随时都懈怠着恢复容貌的解药,只要实际成熟,她随时都可展露真容。
思绪至此,落在叶渊面上的目光也稍稍深了一些。
奈何,叶渊似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眸淡漠无温的朝她扫了一眼后,随即瞳色也逐渐幽远半许,而后目光朝对面画舫上的君若轩一落,薄唇一启,幽远而道:“三公子一片好意,叶某心领了。只不过,而今既是答应了大公子游湖,是以三公主之意,叶某,便只得先辜负了。”
君若轩也未恼,更未诧异,似是早已知晓叶渊会拒绝一般。
他唇瓣上的笑容如旧,瞳孔中也逐渐漫出几许兴味,随即眼角一挑,邪肆笑道:“无妨。叶公子有叶公子的难处,我自是体恤。只是,今日着实是好不容易遇见,倒也着实该好生聚聚。”
这话一落,那双挑着的眉眼朝君黎渊望去,笑得张扬,“想必,大哥也是不介意我来你的画舫上吧?”
他突然道了这话。
叶渊神色微动,并未言话。
君黎渊则瞳孔一缩,那俊美温润的面上也逐渐蔓出了几许复杂,却也仅是片刻,他便暗自敛神了一番,儒雅如风的朝君若轩道:“三弟要来为兄这画舫,为兄自然欢迎。”
君若轩笑得灿然,“如此便好。只是,此番过来,我还想带两人一道过来,可好?”
君黎渊眉头微蹙,平缓而道:“可。”
短促无波的嗓音刚落,君若轩倒是毫不客气,当即吩咐一旁的小厮道:“将画舫朝我大哥的画舫靠拢。再者,请春漾与夏珠出来,随我一道入我大哥的画舫。”
一旁的小厮急忙称是。
则是片刻,画舫逐渐朝前,靠拢而来,却也正这时,两名衣着绚丽的女子婀娜摇曳的行在了君若轩身边,个个皆腰肢如柳,满身娇柔,那满面的浓妆艳抹,风月醉人,着实像极了花街柳巷的女子。
凤紫神色微沉,心底,也略微了然。
早闻这皇后的嫡子瑞王,不务正业,喜好风月,而今连游个湖都有两名婀娜风月的女子作伴,如此敲来,这瑞王好色之性,定是不假了。
一时,心底也逐渐复杂开来,无端之中,一股排斥之意也略微漫上心头。
她终归是不喜这等喜好风月的浪荡子,便是这君若轩面容俊然,但满身流里流气且邪肆张扬的性子,她也终归是不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