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二连三的推掌,周遭接二连三的响起巨响。
凤紫满身发紧,目光抑制不住的朝那些逐一拦腰折断的柳树望去,只觉,满目狰狞。
她心口发紧,僵在原地,一言不发。
不久,萧瑾突然稍稍转眸过来,那双异色森凉的瞳孔,望向了凤紫这边的柳树。
凤紫猝不及防的惊了一下,眼见他蓦然抬手,她顿时暗叫一声不好,随即来不及多想,当即抬脚而躲,刹那,身后不远的那株柳树拦腰而折,若非她跑得快,方才萧瑾那一掌的掌风定也是波及到了她身上。
好险,当真是好险。
她心底起伏不平,眸色略微后怕的震颤起伏。
奈何萧瑾并未停止震树,掌风仍是不住的朝旁推动,肆意的将周遭柳树拦腰折断。
一时,周遭脆声四起,场面震撼,仅是片刻之间,方才还茂盛屹立着的柳树,此际大多被摧毁完毕,满目狼藉。
凤紫心口起伏,足下下意识的再度朝萧瑾离远,待得半晌,萧瑾终于是停歇下来,又或许是用力过度,整个人竟开始陡然咳嗽起来。
他咳得极为厉害,连带整个身子都因咳嗽而开始颤抖。
凤紫目光起伏,犹豫片刻后,终归是硬着头皮朝他靠近,而待站定在他身边时,他终于是稍稍止了咳嗽,而待松开捂在嘴上的手时,刹那,凤紫只见他掌心带血,嘴唇带血,整个人的面色,也是苍白无色,犹如病入膏肓一般。
“王爷。”她惊愕的唤了一声。
萧瑾并未应话,低垂的瞳孔萦绕着虚弱与疲倦之色。
他略微努力的抬着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而后嘶哑无温的道:“推本王回主屋。”
他嗓音极为低沉断续,断续得似是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凤紫满目惊愕的朝他苍白的面容扫了几眼,也未耽搁,当即开始弯身而下,伸手努力的去扶他。
待将他扶着坐在推椅上后,萧瑾整个身子便瘫软在了椅子上,似连脑袋都直不起来了,仅是耷拉在肩膀,整个人看着颓然无力,脆弱不堪。
凤紫心底发沉,极快的推着萧瑾往前,紧着嗓子低问:“王爷此际可是身子不适了?”
萧瑾一动不动,并未言话。
凤紫候了半晌,也不见他回话,心底,倒也逐渐放弃开来,只是待推着他终于抵达主屋时,才见瘫软在推椅上的萧瑾,竟双目紧合,脸白无色,犹如亡了一般。
世人皆将这萧瑾传得凶神恶煞,甚至都传得有些刀枪不入,神乎其微了,但凤紫倒是未料到,如此刚烈慎人的活在传闻中的萧瑾,竟也会几次都让她看到他脆弱甚至无声无息得犹如亡了的一面。
只道是,世人将这萧瑾凶神恶煞的性子虽传得真实,但这让世人闻风丧胆的萧瑾,也是有脆弱之际,有软肋的。
思绪翻腾,不敢耽搁,仅是片刻,凤紫便全数收敛住了心底的震颤与起伏,急忙弯身抬手朝他的鼻下探去,待得指尖略微感觉到几许温热的气息时,她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抬眸朝不远处的屋门一扫,扯声而道:“王爷晕倒了,快些唤大夫进来。”
这话一落,门外的侍从们似是震住,纷纷无反应,门外也是鸦雀无声,压抑至极。
却也仅是片刻,门外的侍奴们便全数回过神来,开始此起彼伏的惊愕应声,随即,便有凌乱的脚步声仓促而远。
待得闻了门外的动静后,凤紫才回神过来,随即再度开始努力的将萧瑾扶着躺在了榻上。
王府内的大夫,来得也极为迅速,仅是片刻功夫,那满头白发的老大夫便大汗淋淋的被小厮拖着入了屋来。
凤紫急忙让开位置,站在了榻旁。
老大夫仓促立在萧瑾的榻前,大抵是跑得太快,气喘不及,此际,他倒是极为猛烈的大口喘气,脸上也略泛薄红,整个人看着劳累至极。
奈何,便是这老大夫累得极甚,他也全然不敢耽搁,放下肩上的药箱后便开始为萧瑾把脉,然而,他的指尖久久不曾从萧瑾的脉搏上松开,眉头也逐渐皱得极深。
凤紫瞳孔微缩,目光逐渐幽远。
则是半晌后,老大夫才将指尖从萧瑾手腕挪开,目光朝立在一旁的小厮望去,极为慎重厚沉的问:“王爷今日可是动过武了?”
小厮一怔,下意识的朝凤紫望来。
凤紫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今日王爷的确是动了内力,强行震坏了府内的多株柳树。且王爷震完柳树之后,便蓦地开始大咳,甚至还咳出了血。”
老大夫当即转眸朝凤紫望来,眉头大皱,略微皱纹的面上也显得沉重不已。
“王爷这些日子身子骨本就虚弱,竟还动了内力……”话刚到这儿,他噎了后话,随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出声,“慕容公子可是还在府中?”
凤紫微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