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落在身上,小蚂蚁瞬间乱作一团,不知道这雨,为什么提前下了。
过不久,霍寒将谢玉抱回房间沐浴。
水声潺潺,后半夜,哗啦——
浴桶坏了。
阴雨天总是给人一种夜还很长的错觉,谢玉躺在榻上,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
他的视线模糊,迷离的眼睛通红,好不容易恢复焦距,便见身边,霍寒又靠了过来。
“不要……”
谢玉嗓子哑的厉害,微弱拒绝:“不要……”
可,对方依旧不温柔的揽过他的腰,拽在身下。
谢玉抬手,抵住男子的胸膛,声音直打颤:“霍寒,我不想……别唔……”
可,那点微末的小力气根本不足以阻止对方。
很快,他的唇又被封住。
霍寒吻的也不温柔,谢玉的情绪纷乱,既空白又崩溃,这些无名的情绪交缠在一起,叠加,吞噬,迫于临界点,最后,啪——
闷了两个月的情绪终于突破了那一层麻木的表皮,彻底爆发。
霍寒不仅挨了一巴掌,还被人一脚踹下了榻。
舅舅?
连续两月,谢玉那一双木木无神的眼睛,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光亮,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
可……他的脸色却不大好。
“我说不要了!”
谢玉的嗓音嘶哑,质问的盯着地上的男子:“我会疼,我不要了……”
说话时,他的手搁在硬枕之下,白皙的手背被压的通红,其上青筋暴起,却是很轻很轻的,握着一个东西。
——是一支凤钗。
摸起来的形状,与画像上,母亲头上戴的那一支极其相似,连凤头上那一株红宝石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谢玉像是找到了什么珍宝,情怯的仔细摩挲。
很少有人知道,他母亲,是先帝的贵妃。
只是当年,母家被人污蔑,冠上了通敌叛国的帽子,九族连诛,无一生还。
他的母亲当时还怀着他,宫缩来袭,阵痛簌簌。
女子便拖着这般的身子,光着脚,一口气跑出了二十里,她倒在城郊的草地里,大雨倾盆,和她身下的血混为一体,浇筑着疼痛。
她咬着自己被泥泞染脏的衣裳,独自生下了未足月的孩子,幸得谢侯爷相救,孩子终于才被抱到了谢家,取名,谢玉。
言念君子,温润如玉。
二十七年,谢玉终于成功的活的跟这八个字……毫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