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四天,霍寒“跳崖”死了。
据说,盛华伤心了好一阵儿。
到底是个孩子,谢玉忙于筹备春闱,原本想等空了去安慰两句。
但,还不等闲下来,逍遥王便只身将他堵在了宫门口,满面愁容。
“督主,我家华儿他偏要娶男妻,我如何劝都无用啊!”
“既然您上次能割爱,那您能不能帮我劝劝他,让他明白,其实男人没那么重要。”
“即便他好男风也没有关系,养男宠的机会有很多,不必要非得娶为正妻。”
“可是性情难劝。”谢玉说着客套话,和逍遥王一起上了马车:“谢某也只能尽力。”
“尽力就好,尽力就好。”年逾四十的男人愁的眉心紧蹙:“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之前明明喜欢女子,近些年性情怎么变这么大,整日往望月楼跑。”
“也许是忽然发觉,药石无医?”谢玉不愿棒打鸳鸯,说话始终向着盛华:“华公子已年近十九,一些事情可以自己决定。”
他跟着逍遥王下了车,一路上还在劝他想开些,劝的王爷连连叹息,甚至都不抱希望。
甫一下车,盛华便主动拦住了他,听了几句,就赞“玉叔叔开明”。
“玉叔叔说得对!”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难得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就带谢玉往望月楼走:“您看,我的心上人,是台上那名虞姬,身量与之前的书店老板相仿,我甚是欢喜,玉叔叔觉得……”
“我觉得,你父王养大你也不容易。”谢玉道:“还是体谅一下他比较好。”
玉儿,我们成婚好不好?
盛华:???
“再说了。”谢玉继续道:“凡事讲究两情相悦,即便是个戏子,万一人家有喜欢的人呢?盛公子岂不横刀夺爱?”
逍遥王一怔,深觉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层。
想:怪不得那狗皇帝总围着谢玉转,确实是办事的一把好手,也是……杀人的一把好刀。
“不能……吧?”盛华看向高台,有些不可置信:“我在这儿好几天了,见他不爱与人说话,身边也没有别人。”
盛华争辩:“若是真的两情相悦,他的爱人为何不来看他?”
啪嗒——
正说着,那台上的“虞姬”走下来,一枚红玉耳坠正好从袖中滑出,明晃晃的闯入了盛华眼底。
若是盛华再大几岁,就会发现,这耳坠的款式与谢玉之前常戴的那一枚白玉耳坠,一般无二。
像是宣示主权一般,逍遥王也不自觉跟过去眼眸。
但恰好,霍寒缓缓低下了身子,在逍遥王看过去的一瞬间,广袖挡住了耳坠,低头回:“公子,奴有喜爱之人。”
谢玉感觉,有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像是要挑破什么窗户纸:“那人是个绝色美人,全天下寻不出第二个。”
话落,便带着满脸的油彩,再次走远。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玉总觉得,逍遥王盯着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像是在探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