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顾海平的随行小厮,他记得。
于是招手停车,示意他过来,
小厮几步凑到车窗前,干脆利落的低头报告:“督主,我家大人说他这几日身子抱恙,请假了。”
“但迟景瑞今日便该出狱,鉴于他后来的加刑与东厂有关,特命小人将这块玉佩带给您,望您过去帮他确认一眼。”
思绪被打断,谢玉总算能从“棉花娃娃”上移开注意力。
于是接过玉佩,令马车调了头。
进牢房之前,他还在想,迟景瑞若是被打的轻了,便再寻个由头,多加几百棍子。
但刚踏入铁门,就看见了那满脸淌血,手脚尽断的老人。
他像是被折磨毁了,蓬头垢面的靠在墙上,对着门口盯了一会儿,才将将认出人,一时激动地手脚狂颤,爬起来的一瞬间,就猛然吐了一口血。
好不容易再抬起头,却看见了那近在咫尺的男子。
谢玉穿了常服,一双锦靴竖在他面前,干净的招人恨。
迟景瑞眼底的怒火再次凝聚,用被血糊全的嗓子嘶吼着:“是你……”
他咬牙,握掌成拳:“是你买通了狱卒如此残害于我,谢玉,你不得好死!”
最后一句吼出声,迟景瑞终于大叫着站起来,带血的拳头直冲谢玉的脸。
他的手心握着锋利的稻草梗,拳头犹如刺猬,拼尽全力砸出去时,眼底满是变态的欣喜。
美人啊~
他倒是要看看,这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若是被划伤了脸,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呼风唤雨!
但下一刻,谢玉转身避开,老男人扑了个空,瞳孔霎时放大,还没来得及反应,背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紧接着,砰——
迟景瑞撞上了墙。
落在地上时,手脚提不上一点力气,像个胡乱拼凑的血人。
讽刺的笑声逐渐入耳,含着明显的戏谑。
迟景瑞猛咳两声,狠狠吐出一口血,眼睛上抬的一瞬间,便听谢玉道:“迟大人,不用问了,我就是在笑你。”
迟景瑞气的浑身颤抖,“你……”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是想要火药吗?杀了我,你什么都别想拿!”
“杀你?”谢玉轻“啧”一声,“这你可就误会了,你变成这样又不是我弄的,迟大人树敌太多,不能全怪到我头上啊。”
“……”
“再说了。”谢玉又往前走了几步,缓缓蹲在他身前:“今日,我可是来救你的。”
“……什么?”
“皇上喜欢我,你知道吧?”
抱霍寒玩偶,玩偶变成了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