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指尖勾起一缕银丝,吊在眼前,感叹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谢玉靠回榻上,一夜没睡,思前想后,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说到底,霍寒身份特殊,他也早不是之前那个“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少年了。
七年前,霍寒的哥哥登了皇位,南梁反扑,北齐战败,谢家领兵挂帅,一十三口全部死于南疆战场,他也被霍寒揪到了南梁软禁……
两国不和,他们……彻底断了。
他背了无数条人命,九死一生,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不想让计划有任何变数!
他得和霍寒保持距离,还要……找个房中之人吗?
谢玉发愁:找个什么样的呢?
他轻呼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正想不通,就听外面有人敲响了门。
谢执的声音随之传来:“主子,迟大人约您去望月楼小聚,说有美男相送,您一定会喜欢。”
ps:放心看啦,谢玉和霍寒之间没有家国大仇,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霍寒回来,是帮玉儿夺天下的!
绑虞姬,绑错了
一定喜欢?
一定能害死他才对吧?
谢玉冷笑一声,提了提神,起床梳洗。
出门的第一瞬便问:“最近有没有什么被抄家的罪人?或者皇帝明令禁止,不能碰的人?”
“有。”谢执回话:“南郡知县孙盛因走私火药,私制火铳被斩,庶子年十五以上皆堕奴籍,陛下明令:朝中大小官员,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搭救求情。”
“此事是锦衣卫操办的,因为南郡离京城比较远,再加上迟景瑞捂的紧,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人知道。”
“哦。”谢玉了然,上马车的时候还笑了一下:“你猜,迟景瑞给我介绍的美人,是不是孙家人?”
谢执眸色顿凛:“要不……不去了?”
“人家都请了,怎么好不去?”
谢玉对谢执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低语了两句什么,随即道:“这是一场好戏,归大理寺管,去把顾海平也叫过来。”
随着一声“是”,马车继续前行,到达望月楼的时候,迟景瑞果然带了个清秀的小男孩儿。
瞧上去不大,整个人清清瘦瘦的,只到他肩膀处,双眼含泪,怯生生的望着他。
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听着迟景瑞的话,便低头,乖乖倒了酒递到他面前:“督主。”
张口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眼睛细长,仔细看,有些像……不那么攻气的霍寒。
谢玉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觉得颇为新奇——原来,霍寒乖起来是这样的吗?
旁人倒的酒,他很少喝,但这次,不知忽然看到了什么,竟是一抬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甚至还对着那少年,和善的点了点头。
第一壶酒很快见了底,有小厮继续送酒,谢玉便继续与迟景瑞寒暄,酒过三巡,然后,砰——
迟景瑞倒在了桌上。
动作一顿,谢玉缓缓移开了唇边酒盏,敛眸时,瞳中甚至滚过几丝不明显的怜悯——可怜的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