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耳边的颤声并没有停止,时隔七年再次听到,揪的他整颗心都跟着收紧发疼:“玉儿……”
“怀瑾……”
“阿瑾……我……”
“我错了,我不该逗你,不该说那些混账话,是不是方才冲破经脉的时候弄疼你了?对不起,我下次轻点,还是……还是那些银针你不喜欢?不喜欢针的颜色吗?下次我换个玉儿喜欢的,好不好,玉儿……别……”
“为什么……”耳侧,谢玉终于开口,气息深重方才能说出几句明显的话:“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纠缠我?”
“为什么过了七年才来纠缠我……”
他明明,好不容易才能做到不在意。
“我……”
身边,霍寒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莫名的,谢玉不想听他解释,立刻起身,啪——
又甩了他一巴掌,抬步就要走。
走到门口,又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转过身,几下丢掉了自己身上那破损的衣裳,直接来到霍寒身边,一把扯开了他的中衣。
“……”喉头一哽,霍寒耳尖顿红。
他看见面前,谢玉自顾自将他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贴着白皙的肌肤。
慢悠悠的穿好后,又自己打开柜子,拿了一件新的大氅。
披好,犹豫片刻,终究是把自己留下的那块碎银子也一起顺走了。
原因无他:“我的衣裳比较贵,钱不赔了,两清了。”
话落,便再次离开,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
直到脚步声渐远,霍寒才淡淡勾了下唇,短促的笑声脱口,却是笑出了眼泪。
他的玉儿啊。
谢玉没有叫顾海平,而是直接上了马车。
车帘闭合,他的脚没有沾地,而是直接搁在了车座上,双手环膝,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眼泪在不停打转,小玉儿牙齿紧合,不知在僵持些什么,片刻之后,终是认命的揪住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任由泪水“啪嗒”一声砸下来。
他不该见霍寒的。
好了许久的病,又有些复发了,回头还要找黎太医拿药……
可是,大氅上也有药味,很淡,闻起来时,有些不明显的清苦,却能很好的让他安静下来,甚至想躲起来,把自己全部藏进大氅里。
马车一路前行,谢玉也一直这么想着。
以至于谢执掀开车帘时,入眼便是一件深灰色的貂皮大氅,里面小小的缩着一小团。
只有骨节分明的手露出来,轻扣着车座,葱白的指尖透出不明显的粉,可怜可爱。
谢执神色暗了暗,立刻遣走车夫,低声道:“主子,迟景瑞来了。”
迟景瑞,柳氏的奸夫啊……
终于,大氅里的人动了动,像是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终于攒足勇气,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头,问道:“礼物可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