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爸爸站起来拉住鹿妈妈的手臂,冲她使了使眼色,秦池州闻声回头看着鹿妈妈:“阿姨,什么事?”
鹿妈妈看着秦池州的表情有些心疼,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把原本想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今晚就留下来吃饭吧。”
秦池州看着鹿妈妈眼里流露出的心疼,有些动容,点点头欣然答应了:“谢谢阿姨。”
鹿妈妈吸吸鼻子,对秦池州露出了亲切的笑容:“那行,阿姨这就去厨房做饭。”
这个笑容让秦池州鼻子酸酸的,这是这么久以来,鹿游远妈妈第一次对自己露出笑脸,他赶忙又点点头:“我去帮您打下手。”
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跟着鹿妈妈进了厨房。
在鹿游远家吃的第一顿饭,还算和谐,三个人都没有提鹿游远的事,鹿爸爸和鹿妈妈问了秦池州很多工作上的事,他也很认真的回答了他们。
只是很可惜,秦池州一直想象着在鹿游远家其乐融融吃饭的场景,可现实中却少了鹿游远。
秦池州把工作上的事都交代安排好,几天之后去了安徽黄山,他舍近求远住进了上次和鹿游远住过的酒店里的同一个房间,拿出安徽黄山的地图,研究找的线路。
第二天秦池州先去了当地的派出所查了近两年的流动人口,未果,他只能走街串巷一里地一里地的寻找了。
安徽黄山是秦池州唯一有根据可以寻找地方,所以他每个角落都找的格外仔细。
他找遍了黄山区所有的语言学校,也找遍了所有的餐厅及鹿游远可能去打工的地方,他差点就把挨家挨户的问了一遍,可依旧未果。
秦池州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抬起头看着天空,很迷茫,很无助:“鹿游远,你到底在哪啊……”
这些天,他一遍遍的鼓足勇气踏上征程,又一次次的收获绝望,如此反复,自我折磨。
直到再也不知道再用什么方式找下去,秦池州才停了下来。
在黄山呆的这一个月,秦池州每天晚上都回想起他和鹿游远在黄山的那些回忆,接下来就是想鹿游远想的彻夜失眠。
离开之前,秦池州决定再爬一次黄山,故地重游。
秦池州爬上黄山站在铁链前,看着壮观的云海,是上次他们来黄山唯一的遗憾,真的很美,只是再美又如何,现在他很清楚的知道,那算不上什么遗憾,鹿游远不在才是真正的遗憾。
秦池州没有稍作停留,穿过驻足流连的游客去了顶峰,蹲在地上看着悬在悬崖上可望不可及的同心锁,心情慢慢沉淀下来,还锁着,锁着就好。
下了黄山,秦池州去了宏村,他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买房,他想趁着这次来把他和鹿游远养老的房子买好,到时候,等他俩退休了,在这把小日子一过儿,全都齐活了。
秦池州在宏村逛了一圈,到处看了看房子,选择了一处风景最好的地方,问了问附近的村民有没有空房,当地人指了指旁边一栋房子:“那栋算是空着的。”
秦池州听着村民的话有些不解:“那麻烦问一下,什么叫算是啊?如果我想买这栋房子应该找谁?”
村民看看秦池州,问了句:“你真有意要买?”
他转头看了看房子,房子年份看起来不长,而且门口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看的出前个主人很爱惜这个家。
秦池州转头看着村民点头:“我真的有意要买。”
村民看着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拉着秦池州去了路边的石头上坐下:“这里原来是一家三口住在这里,这家的姑娘几年前出去打工,直到两年前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小婴儿,回来之后把婴儿交给自己的父母就到跳山自杀了,她的父母本来就是老来得子,年龄大了,听到女儿自杀的消息不久后就也死了。这个房子没来得及做交代也就一直空着。”
“那孩子呢?”秦池州问。
村民叹了口气表达完自己的惋惜,继续说:“村里一个老人看着可怜就收养了,你要买房子就去那个老人家吧。待会儿,我们村里大队搞民俗晚会,你可以去看看,正好,泽泽也上台表演,泽泽就是那个孩子。”
秦池州听明白,现在那个两岁的小孩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告别了村民,秦池州走到那栋房子的门前,看着门没栓,推门走了进去,看着里面考究的桌椅,和一边的小院子,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朴温馨,再稍微翻修一下,在这里住应该挺舒服的,特别是一推开门就是一幅水墨画,没事还能钓钓鱼,到时候,鹿小炸想吃鱼的时候,就能随时给他做了,想完这些,秦池州决定买下来。
天蒙蒙黑的时候,秦池州去了宏村大队,破旧的戏台子顶上扎了一块大红布,上面写着几个表示欢迎游客的大字,他来的早,坐在第一排的长凳上等着。
过了一会,零零散散的人坐了不少,节目也开始了。
节目基本上都是安徽特色民俗的舞蹈歌曲,秦池州没怎么用心看。
他只是好奇那个两岁的小孩长什么样。
到了最后的一个节目,一群小朋友跑上台,有秩序的齐刷刷列好队,一起合唱着当地的童谣。
秦池州的目光定格在站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小男孩,个子小小的,衣服明显有些大和破,但脸却很白净,明明稚嫩却用尽全力的在表现。
为了和表演应景,小孩的眉间点了一个红红的小圆点,而这一点让秦池州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在鹿游远家看到他那张小时候的照片,然后他越看越觉得像。
不只是因为这个小孩白,更因为秦池州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和小鹿游远脸上一样的东西,那就是拼命表现的那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