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人纷纷对鹿游远露出欢迎的表情,他心间被暖的热乎乎的,点点头:“那谢谢。”
林良拉着鹿游远到一张桌子旁坐下来,鹿游远把秦小二放在地上,看着桌子上的火锅,眼睛被热气熏得有点湿润,火锅是他和秦池州在家做客必做的选择,既省劲又能隐藏秦池州的手艺。
以前他偶尔较真,除了自己不想让别人尝到他的手艺,秦池州已经拴住他的胃了,他自私地不想让他再拴住别人的胃。
林良看看鹿游远的眼睛,用手臂碰了碰他的手臂关切的问:“怎么,想家了。”
鹿游远转头向林良笑笑:“嗯,想家了。”
林良表示理解:“那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鹿游远拿出手机,脑袋里出现了一串早就牢记于心的数字,输入界面,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又删除,紧接着输入了另一串电话号码。
鹿妈妈接到电话的时候,春晚已经开完了场,而她对着喜气洋洋的电视节目,没有一点喜悦可言,鹿妈妈心不在焉的接起电话,听到鹿游远声音的时候,眼泪唰一下的流了下来。
“妈,新年快乐。”
“游远,你在哪,你现在在哪?”
鹿游远听着自己妈妈带着哭腔,心里很难受,自责,愧疚,心酸,无奈各种复杂的情绪一股脑的堵着他的胸口,他深吸一口气,鼻子酸的让话语的鼻音变的很重:“妈,我在法国,我很好,你们放心。”
鹿爸爸从书房出来看着鹿妈妈梨花带雨的接着电话,马上猜到了一二,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坐在旁边:“是不是鹿游远电话?给我听。”
鹿妈妈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只能把电话递给鹿爸爸,鹿爸爸接过电话有些急不可耐:“只要你认错我就准许你回来。”
鹿爸爸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指责,有的只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最深的担忧。
鹿游远吸吸鼻子,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爸,对不起。可是,我现在不能回去。”
鹿爸爸一听语气变硬了:“还是为了那个秦池州吗?”
鹿游远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鹿爸爸对鹿游远的执着有些不解,更多的因为鹿游远为了一个男生自我糟践到这个份上的气愤:“既然是这样,从今以后,你想回来也不准回来,只要没有我准许你就永远别回来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鹿游远知道鹿爸爸只是气话,大过年的,他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在为这些事而伤神,鹿游远没有回过去,只是默默地编辑好自己的联系方式发到了自己的父母的手机上。
鹿游远擦干泪,整理好情绪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林良不知什么时候在他位置面前放了盘水饺,看他回来,又端了一小杯啤酒放在鹿游远面前,笑着对他说:“饺子就酒,越就越有。”
鹿游远笑笑,拿起酒杯来了个一口闷。
酒足饭饱之后,鹿游远看着窗外飘起来小雪,心想这种天巴黎能下雪也是难得,这个时间真是跨年的倒计时,他一张桌上的一个男生正在和在北京家人视频聊天,只闻屏幕那头发出一个稚嫩的声音:“哥哥,北京这边下雪。”
鹿游远看着窗外的小雪,想知道此时此刻,秦池州是不是也站在窗户前赏雪?
他看着这场巴黎和北京共同的一场雪,心里默念,秦池州,这是新年的第一场雪。
创业
两年后,法国
鹿游远自从在两年前认识林良以后,两个人便经常来往,到后来也能算的上是不错的朋友了。
林良是在法留学生,比鹿游远大一岁,他曾问过鹿游远来法国的原因,他对此笑笑没说话。时间久了,林良也就不再提了。
林良对鹿游远这个朋友是有自己的认知的,鹿游远为人很好,做事也很认真,嘴硬心软,但是身上也处处藏着秘密。
比如说,鹿游远对自己的过去从来都绝口不提,对感情生活也相当默然,还有一只贴身跟随的哈士奇,鹿游远竟然还给它起了个有姓的名,它姓秦,那它为什么姓秦,而不是其他的姓?
说来也奇怪,秦小二除了对鹿游远之外的人都凶神恶煞的,单单对他粘的不行,无论何时何地都贴身跟随,鹿游远在餐厅里工作的时候,它就在门口蹲着等他下班,鹿游远坐地铁,它就乖乖的藏在他大书包里,全程不叫也不闹。
这些问题林良曾想过很多次,想不通也不能问,这是鹿游远的禁区,但他对未知的领域又好奇的要命,这次在等鹿游远的时候林良又想了很久。
他出现的时候,身边不出意外的跟着秦小二,林良冲鹿游远摆摆手。
鹿游远笑笑走过去坐下。
“鹿游远,你找我什么事啊?”
鹿游远稍作停顿卖了个关子:“你先喝点咖啡,这事咱得慢慢说。”
林良听了鹿游远的话更加好奇,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快说。”
鹿游远看林良那个着急的样子,优雅的端起咖啡品了一口。
林良看着鹿游远悠哉悠哉的样子恼了:“你这还没完没了,少装腔作势,连喝的品种都不知道,瞎品个什么劲,说正事。”
鹿游远放下咖啡杯,回味了一下口腔中咖啡存留的苦味,缓缓开口:“合伙创业干不干?”
林良一时没反应过来,鹿游远一直各种工作都接,日子算是过得相当安逸,从来没有显露出什么大展宏图的征兆,怎么突然就要创业了?
不过,仔细一看,今天的鹿游远好像很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了,两年了,鹿游远已经让自己琢磨出如何去抑制对秦池州和父母的想念的方法,那就是忙碌,只要忙碌起来,就没时间去七想八想了,他想秦池州现在应该过得很好,这样他就知足了,那他也一定要过好,苟且于世,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