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州看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一丁点的愧疚之心都没有:“你不是用同样的手段把他赶走了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
秦妈妈看着秦池州那鄙视的眼神,心里更难受了,她还不是为了他,不是为了他,她何苦这么做:“我用了什么手段,我用了什么手段,我让他走有错吗,让你回家有错吗?”
秦池州一忍再忍的怒气和怨气被秦妈妈这么一刺激,实在忍不住了,所有的情绪拉不住弦的全都撒了出来:“你想让他离开,我理解,可你用这种卑鄙欺骗的手段逼他离开,你更不应该那我奶奶的身体开玩笑,你不觉得你太无耻太自私了吗。”
这些话也彻底激怒了秦妈妈,秦妈妈气的喘着粗气,后退了两步:“我就是用了卑鄙手段怎么样,你想知道生你养你的我有多无耻吗?那我告诉你,我跟他说,你奶奶因为心脏病躺在病床上就是被你们的事气成这样的,我让他自责,我让他有负罪感,我让他对你没办法开口,我还逼他在你没回来的时候离开,我不仅没问他去哪,还让他永远也不要回来,所以,秦池州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
秦池州就像只被射伤的孤独的苍鹰,孤零零地落在地上动弹不得,全身上下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疼痛。
秦池州的眼神很无助,甚至很恐慌,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现在心疼大过愤恨,他心疼鹿游远,心疼到恨不得现在就替他插自己两刀。
他的语气里没有了生气,剩下的是满满的心酸和苦涩:“妈,您太让我失望了,鹿游远也是人,也有父母,他的父母看着他受了委屈也会疼,也会难过。你怎么就忍的下心啊!”
秦池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母亲,只想要远离她,就算真的因为奶奶病了,鹿游远才离开的情况都难以超越他此刻的感受,那样至少他们分的其所,可是像现在这样,自己成了别人能随意伤害的他的根源,才让他更痛心。
秦妈妈看着秦池州的背影,像极了鹿游远离开的那个背影,都给了她一种再也不会回来的寂寞,她真的害怕了,这次她做不到无动于衷:“秦池州,你有没有想过,虽然这次是装病,你爷爷奶奶万一有一天真的因为你们的事受刺激病了呢,我只不过是给你们个前车之鉴。”
秦池州站住脚,秦妈妈说的对,所以,这件事不能再瞒下去了。
秦池州走回来一声不吭的陪秦妈妈给秦奶奶办完出院手续,跟着秦妈妈和秦奶奶的一起回了秦爷爷家。
秦爷爷一看秦池州跟着秦奶奶回来了,眼里闪动着一种叫想念的东西,但嘴上还是不住对秦奶奶的说:“你们胡闹够了,知道回家了。”
秦奶奶笑的很开心,回嘴道:“胡闹怎么了,我不是把孙子带回来了吗,媳妇说的没错,我去医院住几天,孙子就回来了。”
秦爷爷语气没有什么怒意:“那也是胡闹。他学业忙,不回来就好。”
秦池州知道爷爷奶奶并不知情,只是太想自己才做了糊涂事,低下头,有些愧疚:“爷爷,我今晚陪你们吃饭。”
秦奶奶一听来不及歇,喜笑颜开地拉着秦爷爷去了菜市场。
秦爷爷秦奶奶一走,家里就剩下了秦池州和秦妈妈,秦妈妈不知道秦池州想做什么,看样子,秦池州也没有要对自己说什么的打算。
秦池州拿起电话给秦爸爸打了个电话,这大半年来,他一直没有忘记秦爸爸那个眼神,以至于一直都没有勇气来打电话,如今,他能镇定的开口了:“爸,我和妈在爷爷家,你下班直接过来吧。”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回应,语气淡淡然没什么情绪:“知道了。”
这顿饭吃的很别扭,往常话最少的两位老人成了饭桌上调动气氛的主要干将,秦池州不断的回复他们的话,为他们夹菜,秦妈妈和秦爸爸默默地吃着饭,守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却味同嚼蜡。
饭后,秦池州把四个家长聚到了一块,郑重其事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爷爷奶奶,我有件事要说。”
秦爷爷秦奶奶被秦池州这大动作吓住了,秦奶奶赶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有些着急:“有什么话要跪着说,你先站起来。”
秦池州站起来,看着秦奶奶和秦爷爷,把从除夕到现在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最后转头看向自己的爸妈把自己孤注一掷的决定告诉了他们:“爸妈,在鹿游远回来之前,我已经决定不回家了,是你们造成了鹿游远父母要忍受着见不到儿子的痛苦,那你们就一起来感同身受吧,爷爷奶奶我会自己来看的,会尽自己该尽的孝道,至于你们,鹿游远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去,再叫你们一声爸妈。”秦池州的话很决绝,一点都没有只是说说的意思。
秦池州又转头语气平和对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我喜欢鹿游远,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还想带他来见你们,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您孙子我这辈子就只愿意爱他这一个,所以我希望你们能试着接受我们。”
秦爸爸听了秦池州这些混账话,气不打一出来,站起来就要扇他耳光,耳光还没落到秦池州脸上,就被秦爷爷严厉的话制止了:“你敢动手打我孙子,以后就别进我家门了。”
秦爸爸皱着眉转头看着秦爷爷,有些无奈:“爸,你听听他说的这些是人话吗?”
秦爷爷直视秦爸爸,语气很强硬:“那你们办的是人事吗?你们不是人事的事都办了,他说几句不是人话的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