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州跑出餐厅打车去了鹿游远的上课的地方,秦池州看着整栋楼没有一盏亮着的灯,自己心里的希望也灭了一般。
秦池州转身又往家赶,途中接到了江誉的电话,江誉告诉秦池州鹿游远几天前被退学了,而且他们事众人皆知学校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什么版本都有。
江誉问秦池州鹿游远怎么样了,秦池州心里像吃了黄连,苦到了心间,他也想问他怎么样,他也想知道鹿游远受了多大的委屈,可是他连鹿游远在哪都不知道,他可能就连给自己心疼的机会都夺走了。
秦池州没有回答江誉任何问题就挂了电话,因为他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下了车,秦池州往单元门里跑,来不及等电梯,直接爬楼梯,秦池州站在家门口,心情有点凌乱,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他的鹿小炸现在就在里面,就在里面等他回来,什么都还是他去上海之前的样子。
秦池州面上挂上僵硬的笑容,打开门:“鹿小炸,我回来了。”
秦池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的环绕着,迎面而来的清冷之气一下子让他把心揪到了嗓子眼,然后似有魔爪在拉扯着,疼的秦池州有些呼吸不畅,秦池州像失了魂一样在房间到处寻觅鹿游远的声音,急喘的气息让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鹿,游,远,我,回,来,了,你藏哪了?”
“鹿游远,鹿小炸,鹿游远……”
秦池州的眼神有些空洞,绝望地呼叫环绕在房间里。
秦池州看着熟悉的家,还以为这还是原来那个家,打开衣橱看着已经空缺的半壁江山,退了一步靠坐在床边。
鹿游远真的走了,去了哪?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失去他了,都没有给他挣扎改变的机会,也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
秦池州看着衣橱发呆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他赶紧爬起来跑过去,眼里闪动着惊喜:“鹿小炸……”
刘姐拿着花和戒指礼盒叹了口气,走了过来,对秦池州的语气少见的和善:“门开着,没看到人,所以敲了敲门。这些是今天下午送给鹿游远的,他昨天跟我辞职了,我帮他送过来。”
也就是刘姐见过鹿游远,秦池州紧紧抓住刘姐的肩膀,眼神变得凌厉深邃:“刘姐,他去哪了,你知道是不是,你告诉我去哪了。”
刘姐的手臂被秦池州抓的生疼,看着秦池州眼里的乞求和绝望,才发现有时候诚实也能变得无比残忍,她不忍开口,怕连秦池州那零剩的希望都击的粉碎。
可秦池州在等他回答。
这么多年来,她在一个大学生面前体会到了一种说实话也要心虚的感受:“昨天他辞职说要离开北京,也没说去哪,只是让我帮他结算这半个月的工资,我本来想把上个月的工资也结给他。可他说你在创业需要钱,上个月还是按时打到卡上就好。昨天下了课,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秦池州无力的松开自己的手,懊恼地扶着自己的额头,话中带着懊悔和颤抖:“他能去哪?他能去哪?他到底能去哪啊!”
刘姐看着秦池州的神情不知道如何安慰,把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拿下秦池州的手,把装戒指的礼盒放在他手上:“这是你送给他的吧,说不准他过两天就会回来了,他舍不得你。”
秦池州攥着礼盒,打开礼盒,看着里面躺着一张卡片,上面是自己前不久刚写上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现在再看来,真是单薄的要命,一句话根本绑不住一个人。
可能,世界上最让人疼痛的离开就是不辞而别,最让人心酸的结局就是你还恍然如梦,却已时过境迁,我们永远猜不到在我们背后发生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情节和感受是有多残忍,只知道,自己的一不小心,就失去了本命。
调查
刘姐走后,秦池州有些失神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床上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把衣橱里的衣服全都抱出来,一对折塞进自己的行李箱里。
秦池州想好了,鹿游远一走,他的主心骨也没了,他对明天与未来已经没有期待了,现在一切的努力也都失去了意义和动力,他接下来的生活能提起精神来干的事就只剩下寻找了,不停的寻找,直到把他找回来。
秦池州在家里饶了一圈,捡着外出有用的东西,让行李箱里扔,这时候,手机响了,秦池州跑过去立马拿起手机,看到手机上的备注,一脸失望的接起电话。
“喂,妈。”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你奶奶住院了,你快过来吧。”
“住院?我马上过去。”
秦池州挂了电话,放下手里的东西,火速赶到了医院。
当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秦奶奶时,秦池州感觉自己的心就像在腊月天一样,雪上加霜,全身血液变得冰冷凝固散发着寒气。
秦奶奶见到秦池州倒是精神矍铄的很,握着秦池州的手来回抚摸,秦池州看着那布满沧桑的手,觉得很愧疚,这大半年来,他没有回来过一次,一次都没有,他和鹿游远形成了一种默契,对各自的家庭情况绝口不提,让彼此都绕进了偶尔想念,自责愧疚,尽量忽略的怪循环圈里。
“秦池州啊,你都多久没回家了知道吗,我和你爷爷整天念叨你,就是不见你回来。”
秦池州有些担忧看着秦奶奶堆满笑容的脸:“奶奶,您身体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就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