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告别让刘姐有些混沌,看着鹿游远的状态怕是出了什么事了:“离开北京?你要去哪?”
鹿游远摇摇头,不是他不打算告诉她,而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要去哪:“我明天就走,今天顺便跟你辞行。”
“秦池州回来了吗?他知道吗?”
提到秦池州,鹿游远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能为他做的可能只有这个了。”
这一天过得很快,下午刘姐按鹿游远的意愿,上个月的工资按正常发工资的时间打到银行卡上,这半个月的工资用现金给他结清,不过三十张的百元钞票,鹿游远攥在自己的手里却觉得沉甸甸的,这是他以后所有的家当。
鹿游远回到家拿出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从衣橱里拿了出来,一件一件叠好放进去,当叠到那件情侣装时,鹿游远手上的动作停下了,踌躇了一会儿,把自己那件重新挂回衣橱里,把秦池州的那件拿出来叠好放进行李箱。
鹿游远环视了一圈,所有东西都不舍的,最舍不得是秦池州,鹿游远想为秦池州把这里依然保持成他们家的样子,所以他除了自己的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想要动,唯一带走的物件就只有从黄山带回来的那两把钥匙。
鹿游远走到鞋柜前看着两双并列的拖鞋,卫生间里摆放的洗漱用品,每一处都存留着自己存在过得痕迹,他留下这些东西只是希望,能让秦池州不那么快的忘记自己,开始新的生活,哪怕在他的心里能多停留一会儿也是好的,而他之所以带走两件跟秦池州有关的东西是说白了为了睹物思人,是为了想念时还能从它们身上感受到秦池州存留下的气息。
待鹿游远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手机响了,界面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鹿游远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些许京味的蹩脚普通话:“鹿游远,我是飞亚瑟,我去你们学校听你们校长说了你退学的事情,我很为你难过,想问你和秦池州要不要跟我去法国完成学业?”
鹿游远听到飞亚瑟的声音还有点恍惚:“飞亚瑟,你来中国了?”
中文对飞亚瑟来说终归还是有些难,他自动切换回法语:“对,本来还想邀你一起吃饭,到了你们学校才知道你已经退学了,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
“去法国完成学业是我们校长的意思吗?”
“不,他并不知道我联系了你。”
鹿游远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无处可去,飞亚瑟却又恰逢这个时候出现,或许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吧。
“那我明天跟你去法国。”
“那秦池州呢?”
“他,不去。”
挂了电话,鹿游远知道他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了,上帝连去处都给他指出来了,或许他是真的该离开了,可能冥冥之中他俩的感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吧。
秦池州那边的演示会很顺利,演示完之后,吴总带头起立为他们鼓掌,他们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和赞许。
吴总握着他的手对他说:“后生可畏啊。”
秦池州握着吴总的手笑了笑,满脑子却是立马给鹿游远打电话分享他此刻的喜悦。
秦池州从会场出来,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发现手机马上没电了,健步如飞的往酒店跑,没一会儿,就把那两甩在了大后面。
秦池州跑进房间,把手机充上电,沉沉了心,给鹿游远发信息:“鹿小炸,睡了吗?”
鹿游远一直在等秦池州的信息,看到这句话,迫不及待的邀请秦池州视频聊天。
秦池州接受后,鹿游远靠在床头上懒洋洋的模样映入了他的眼帘,看到鹿小炸身上的睡衣,秦池州欢喜不已:“鹿小炸,可想死我了。”
“怎么样了?”
“明天签合同。”
虽然秦池州急不可耐的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但他故意轻描淡写的说明,为了在鹿小炸面前体现出自己的担当。
“嗯。”
“签完合同回去给你过生日。你有啥愿望不?”
鹿游远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认真:“有啊,愿望就是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这本来就是不能也不会改变的事实,你这不是浪费愿望吗?”
“那就许愿你能好好的。”
“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
秦池州又看了一眼鹿游远身上睡衣,忍不住嘚瑟:“哎,你怎么穿我的睡衣。”
鹿游远撇嘴一笑,故意守着秦池州的面歪头在衣服上闻了闻:“有你的味道。我出门也穿了你的衣服,就是那件被你称为情侣装的卫衣。”
“鹿小炸,我发现你就是闷骚,平时我在你整天一副矜持,我一走就各种浪荡,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鹿游远看着秦池州笑脸,咧开嘴笑了笑,心里却涌上一股酸涩:“秦池州,你能隔着屏幕亲我一下吗?”
“这么饥渴。”
“亲不亲?”
“亲,必须亲。”
说完秦池州撅起嘴慢慢贴近屏幕“么~啊!”
鹿游远看着秦池州开心的模样鼻子一酸,强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一如往常的怼道:“果然不能这么做,比想象中还恶心,我去睡了。”
说完鹿游远关了视频,靠在床头上,脸庞划过了两行泪线。
这是他和秦池州最后的见面,最后的话别。
短信
第六日,秦池州在签合同之前编辑好了短信然后设置了定时发送功能;‘鹿小炸,下班之后老地方见’下午三点半,鹿游远将会准时收到这条短信,那时候鹿游远已经收到了花和戒指,而秦池州也已经在回北京的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