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到了。”单澈回答:“就是因为看到信,我又去了医院一趟。”
“信件这件事我要和你道个歉,之前在相册里发现的,就擅自拿了出来,然后又一直忘了给你。”
“没事。”单澈说道:“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发现那封信。”
“单识怎么样?”
“还行,挺坚强一小孩,不过有一个混蛋舅舅,一直想卖掉她们母女现在住的房子。”
“和我舅舅一样混蛋吗?”
“嗯。差不多。”单澈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宝,我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去。”
“没事,你先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
“葬礼在什么时候?”
“三天后。”单澈回答:“忙完我就回去了。”
“好。”邵言看着窗外:“我等你。”
在单青庭葬礼的前一天晚上,单澈刚刚躺下,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单澈掀开被子起身,心想不会是来发小广告的吧,毕竟自己住的这几天每天晚上房门口都被塞了小卡片,难不成今天还亲自上门推销?
他挂上锁链,将门推开一小条缝隙,果然,外面站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人,半露胸脯,毛绒外套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劣质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女人刚靠在门上,正准备开口,单澈一脸冷漠地“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
不到十分钟,门又被敲响了,单澈正躺在床上看着明天葬礼的流程,听见敲门声眉头一皱,掀开被子下床,手里拎上了宾馆里提供的鞋拔子。
气势汹汹地打开门:“你们在敲门信不信我报警?”
“啊?”邵言半只手还停在空中,一脸茫然地看着单澈:“什么?报警?”
单澈手里一松,鞋拔子应声落地:“没有。”
说完,弯腰将邵言抱起,一脚将门揣上,把人按在门上亲了好几口:“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来了公司那边怎么办?”
邵言耐心一一回答:“想你就来了,想给你一个惊喜,我爸身体好多了,公司有许助理看着,而且我妈给我放了假,她也让我来找你。”
单澈将人抱起:“你应该提早和我说的,万一我要是睡了或者不在怎么办?你要在我房间门口蹲啊?你怎么查到我在这里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邵言说道:“对了,在我之前是有人给你敲门吗?我看你像是要打人了。”
单澈下意识地避开这个问题:“没什么”
邵言突然想起什么,笑了笑:“我刚刚在门口看见好多小卡片来着,而且刚刚我在走廊看到一个女人”
“我不认识她们,也没有看过门口的小卡片。”单澈果断地说道,说完将他一把扔上床,用被子裹住邵言:“睡觉。”
“我还没洗漱”
“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我自己”邵言挣扎了几下,没成功,最后伸出手拍了单澈的脸:“叔叔。我好热。”
单澈睁开眼,将邵言的脑袋胡乱揉了几下,然后松开他:“去吧,我给你拿衣服。”
葬礼
单青庭的葬礼在早上九点开始,单澈跟着单识一起上了驶往墓园的中巴车,邵言开着车子跟在后面,丧服是早晨他让人一起送过来的。
单澈上车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虽然先前已经解释过他的身份,但是背后的碎碎念可不少,车上的亲戚基本上全是孙母那边的,唯一与单青庭有关系的大概只有单澈一人。
他无视掉车内传来的谈话声,可车内的人们即使是在去葬礼的路上也停不下八卦的心,单澈越是想无视,就越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
单识轻轻地拉了拉单澈的袖口,小声说道:“抱歉。我们平时也不怎么和他们来往。”
“没事。”单澈回答,眼睛往窗外看去,自己的位置正巧能看见车子的后视镜,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跟在后面,微微露出车子的一部分,他看向窗外,盯着车子露出来的部分。
“后面的车子一直跟着。”单识也注意到了,身后的那辆车子很眼熟,车牌号很熟悉,从车子启动的那一刻就一直跟着。
单澈手指点了点车窗,开口:“他在车上。”
单识自然知道单澈说的“他”是谁,便也不多问,静静坐着。
单青庭的墓地和林降是同一个地方,钱是单澈出的,地方是他选的。
两人的墓地相隔得很远,一个头,一个尾。
车上的人们按着顺序下车,单澈拿着单青庭的黑白照,单识拿着用布裹好的盒子,两人走在队伍的前端,进了墓园。
邵言将车子停好,在边上的花店买了一束花,等待单澈一行人走远,自己才跟了上去。
单澈站在墓碑前,盯着墓碑上的“单青庭”三个字发呆。
孙母早就哭得不成样,单识扶着孙母,轻轻为她擦去眼泪,一众的亲戚都在安慰着,单澈依然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站着。
“唉,你看看,一滴泪也不掉,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有钱了都这样,谁还记得自己的穷亲戚。”
单识听见了,起身,盯着他们,单澈轻轻拍了拍单识:“随便他们说吧。”
葬礼结束,孙母在众人的搀扶下缓慢走下阶梯,单识说想要自己待一会,便留了下来,单澈担心她,倒也没走远,就在不远处抽烟,他站在高处往对面看去,一排排整齐的墓碑,还有不少来祭拜的,也有和他们一样送葬的队伍走着。
单澈站在高处往外看,他突然发现单青庭的墓地往远处看就能看见林降的墓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