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又一件冲锋衣落在了身上,谢祈年的声音飘在身边,渐渐由远及近,传入耳朵:“我刚才试了下温度,水杯握着可以暖手,如果烫的话,你告诉我,我再去换。”
“嗯。”身上重新回暖,顾承终于能点点头,喝下两口水,解释道:“我……做噩梦了,刚才手有点抖,辛苦你了。”
“你跟我说这个……”许是不忍苛责,谢祈年终究是没把后半句话说出口,努力压了压烦郁的情绪,试探着,将顾承的被子拉开了一点。
好让那干爽的一面盖着他的腿,道:“我出去给你拿床新的,你稍等一会儿。”
“不用。”
自从谢祈年走后,许多年,顾承身边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更没有情人,他不习惯被这样照顾,下意识的拒绝:“叫客房服务……”
反应了一下又道:“叫工作人员来换就……”
声音戛然而止。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脱口,就被谢祈年一个凌厉的眼神杀了回来。
那眼睛刀子似的,像是在诘问:这副模样,你还想给谁看?
顾承垂眸,莫名就心虚起来。
嘴边常挂着的客套话被全数吞回肚子里,下意识咬住下唇,握紧了杯子。
直到谢祈年离开一段时间,室内的温度重新降下来,他才又反应过来——
自己这么大个人,为什么要听谢祈年的话?
干脆站起身,放下冲锋衣,自己把湿被子折起来,堆在椅子上。
睡衣的系带被拉紧了,垂在身后,随着弯腰的动作摇摇晃晃,恰巧就落入了再次进门的谢祈年眼中。
小狼狗身子一顿,眉头轻轻拧起,有明显的怒意凝聚:心跳还没顺好,就又下来了,顾承,非得把自己身体作垮才甘心?
顾承并不清楚谢祈年的心思,只在听到门响的一瞬间,转过头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谢祈年揽住了腰。
下一秒,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带足了耐心,温柔哄他
下一秒,温暖的大掌抚上后腰,失重感毫无征兆的袭来,逼的顾承瞳孔一缩,不得不拽一个就近的东西,增加安全感。
他是有点可怜,但从不指望别人心疼,也不习惯去依靠什么。
现在,忽然被一个男人这么抱起,脑子都跟着变得空白。
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揪开了谢祈年的衬衫,右耳顺势贴上了对方微烫的胸膛,霎时绯红一片。
嘴唇有点干,顾承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谢祈年直接放在了床上,压住双手,又用新被子将他完完全全,裹了起来。
身材高大的小白眼狼钳制着他,就这么弯着腰,低着头,居高临下的隔着被子,死死按着他的手腕,眉心微愠,像是在赌气。
这小子……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好不容易回过神,顾承也有些恼。
抬手,刚想挣扎,就发现,谢祈年抓他抓的更紧了,眼睫微垂,眼圈都跟着微微发了红,像是诸多情绪突然集结爆发,又像是忽然被什么压垮。
总之,委屈又可怜。